元水茵抿了抿嘴唇,努力平复脸上的情绪:“爹要续弦了,是喜事。”
喜事?元水柔被她狠狠噎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是啊,大喜事,到时候娶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跟我们站一起就像亲姐妹一样,我们在跪着给人家磕头,喊人家叫娘,多大的喜事。”
她就不信,元水茵真的会替爹高兴,这算什么,想想都丢人。
再想想,以后自己的婚嫁还握在人家的手里,叫她去讨好这样一个女人,她可不愿意,就是从前身为平西侯府嫡女的,高门大户中出来的正经贵女钟夫人,她心里都不大愿意。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嫡母,也拿得出手啊,有本事,说不定哄的她开心,愿意抬举她呢,同龄人的继母,说不定她自己嫁了一个老男人,心里不顺心,也不愿意看她好过,把她也嫁给一个老男人呢。
元水柔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元水茵何曾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管得了爹的事,爹他娶了续弦,他高兴,我就高兴,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好说的。”
元水柔恨不得掐她一把:“你真是个死心眼儿,你就不会去告诉元钟灵吗?爹要续弦了,难道是只有你我去认娘吗?别忘了,她也姓元,是元家的骨肉,钟家白替元家养孩子,说到底,这孩子还是元家的,我们叫娘,她敢不叫,我们只是小小的庶女,命运掌握在嫡母的手上,她是嫡女,生母又厉害,她倒是不用急,但是她也拉的下脸吗?给跟自己差不多的姑娘叫娘?”
“反正我是不信的,她多大的脾气啊,哪能容得下。”
元水茵还是不说话。
元水柔把自己气个半死,想甩胳膊就走,可又不甘心白跑一趟,只能话里透话地说一句:“实话告诉你,这事还是爹和老太太母子两个偷偷说的话来着,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
她话说半截,见着元水茵还是这幅死人样,不接她话茬子,气的转身走了。
她就不信,元水茵真能做到守口如瓶。
元水柔猜的也对,这可真是大事,元水茵思来想去,到底没把话跟芳姨娘说了,芳姨娘如今境遇所致,身为已经被捏住把柄,控制住人身自由,连女儿都被握在人家手心里的背叛者,整天的日子,都过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别还没怎么样呢,先把她给吓着了。
元水茵想着,回了院子,几日煎熬之后,元钟灵却迟迟没有回到家里来,元水茵知道元钟灵和平西侯府的表妹相处的很好,又要孝顺她外祖父外祖母的,她没了元家人的疼爱,钟家人是打心眼里这样疼她的。
元钟灵一般情况,无事根本不回这南平街的宅子,好像平西侯府,才是她的家。
元水茵心里很是羡慕,可谁让她亲娘,只是一个被自己亲人卖掉了的丫头呢,哪有什么可相帮的外家,能够让她母女依靠呢。
元水茵苦等不到,倒是元水柔中间又来了一次,催她问了没有,知不知道那两家的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是个不好的,趁着人还没有进门,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