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顾不得钟静娴羞愤的面容,谁也不是傻子,这钟静娴鸠占鹊巢,反过来给平西侯府嫡亲的外孙女儿难看,现在却反过来被人家给打脸了。
“是叫元钟灵是吧,这姑娘还真有意思,不是一般人呢。”杨春芳可不如崔玉岫坦荡,面上笑着,眼里却满是阴冷。
这姑娘可不好对付。
杨春芳当即起了身,既然钟静娴不是钟家的血脉,她祖父至今也不过从四品的官职,她爹也才是个从五品,也就没有什么结交的必要了。
“天儿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改日再见吧。”她懒洋洋地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往亭子外头走。
江文秀等人,眼见着钟静娴失魂落魄,也忙借口告辞。
钟静娴强撑着笑脸,送她们一一离开,就脸色苍白的回了自己屋里去。
她僵坐着屋里半天,才咬着唇,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
自己祖父跟平西侯不是亲兄弟的事,她从小就知道,她祖母告诉过她,为的是让她对大房提高警惕,别叫大房的人骗了,他们可不是一个娘养的。
这事都过了几十年了,从来没人提起过,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一家人在平西侯府里住着,很奇怪,这满京城,就没有他们家这样的。
人家亲兄弟子孙成群,当爷爷辈儿了,都不好住在一个宅子里,三叔祖都不妥当,更何况,是与大房平西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祖父。
“元钟灵,这个贱人,都怪她。”这些话,她就不能私底下说吗,为什么要当着杨春芳和江文秀她们的面,故意叫她难堪。说着,说着,仿佛是这段时间,钟静娴被打击的太多次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差了,她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要这么丢人现眼?
韩氏管着家事,当知道那些姑娘们离开,又听到水榭那里发生的事,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
见到钟静娴苍白的小脸上泪痕未干,顿时心都痛了:“那该死的小贱人,胡说八道,这是我们钟家,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简直,简直,不知所谓。娴儿,你不要搭理她,她算个什么东西,爹不养,娘不教的杂种。”
韩氏咬牙切齿地狠狠骂道,好容易把梁氏母女赶出钟家的门,才没过两天清净日子,这元钟灵就给她母女气受。
钟静娴抽泣了一声,看着韩氏:“娘,我们真的不该待在侯府里的吗?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家吗?”
她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就是她的家啊,元钟灵她们难道还要把她们一家赶走吗?
韩氏急忙用帕子擦滚落在她脸上的眼泪:“别乱说话了,这样的事有太夫人做主呢,俗话说的好,父母在不分家,太夫人老当力壮,活的好好的,分什么家。”
话是这样说的,她也不免心里嘀咕,为什么太夫人和公公他们,从来没想过从侯府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