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她说。
元钟灵起了身。
太夫人没有赐座,她也不能自己随便找地方坐下,便好奇地看着太夫人,好像对太夫人叫了她来,所为何事,是一无所知一样。
太夫人詹氏,看她这样的目光,便觉得刺眼,放眼整个平西侯府主仆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遮掩都不带遮掩一下的,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看着她。
仿佛她是看客,在看猴戏一样。
她还不能指出来,便权当看不透这样的眼神,淡淡对她说道:“我叫了你来,不为别的,只问问你,你和邹家的小姑娘到底为了什么事吵闹,人家一次两次的来给你赔礼道歉,你怎么总是把人拒之门外,也太不像话了。”
元钟灵目光便看向对面,邹丹静已经红了脸,尴尬地低了头,邹鸿仁目光也躲开了,只有邹鸿光目光与她对视,随即淡淡地撇开,那眼中的蔑视,长眼的都能看得见。
元钟灵勾唇一笑,看向太夫人詹氏:“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邹家的姑娘要来向我道歉,太夫人不如帮我问问,为什么一次两次的,都要向我道歉呢?”
太夫人目光露出一丝丝幽冷来,满是皱纹的脸,显得格外严厉。
元钟灵却不怕,她又转头看向对面的邹鸿光:“邹四少爷,我真的不懂呢。”
她明明就是在装傻,邹鸿光顿时恼羞成怒,压抑着怒火,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分明知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什么事,还一定要说这样的话来羞辱我们?你们平西侯府仗着燕妃娘娘的势力,果然都如此目中无人了吗?不知道宫里的燕妃娘娘知道了,会怎么看你!”
邹鸿光这便是以己度人,不,他这是妄想着以势压人。
元钟灵不由觉得好笑,目光依然懵懂:“可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是真的找错人了,你们该赔礼道歉的人,不是我吧?”
话已至此,聪明的人,就该退下了,元钟灵已经表明了态度,不跟邹家有一丝牵扯,当然更不可能给邹家的人做中间人,去跟拉雅公主说项了。
邹丹静是明白的,满脸抱歉地咬了咬嘴唇,说:“对不住,我们这就走。”
她说要走,邹鸿光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冷言冷语的说道:“大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这么一走了之,像什么话!”
邹丹静被训斥了,不知所措,只能不安地坐着了。
元钟灵看着,不禁笑起来:“邹四少爷真是好大的威风,那你想怎么样呢。”
她却不等邹鸿光回话,而是看向脸色沉沉的太夫人:“太夫人,您说怎么办呢,他三言两语的讽刺我,嘲讽我,这是赶上家门的欺负人呢,这种闲气,我可受不了。”
太夫人不禁皱了眉,神情更显刻薄。
元钟灵是在胡搅蛮缠,装傻充愣,她要是不承认自己知道是什么事,说再多,也是车轱辘废话。
邹鸿光也皱了眉头,眼神打量着二房厅堂的摆设布置,也多了几分轻视来,不过是一个庶妃的娘家姑娘,就狂成这样,到底是穷乡僻壤小县城里远道而来的女子,根本不理解京城各世家贵族之间,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