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只要你好好的,你叫娘做什么都行。”梁氏不管不顾地使劲地拍着门板,眼泪哭花了妆容,散乱了发髻,一向自持是平西侯府三房贵夫人,就该富贵美貌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钟静怡眼珠子转了转,她也算了解她娘了,她不信:“我不信,你把她们两个叫过来,在我门口跪下,我才出去。”
梁氏一愣,眨眨眼,说是是一回事,让她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这当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算钟静姝在太夫人这里不受宠,大房这些年也低调隐忍,不声不响的,可是要让大房的嫡孙女给三房的女孩跪下,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元钟灵那个煞星,她娘钟瑜也不是个好惹的。
钟静怡听不到梁氏的声音了,她急忙伸长脖子侧耳听外头的动静,她娘去了吗?
外头,传来梁氏柔弱的声音:“怡儿,娘的心肝儿,你知道的,你伯祖母是不可能叫她们来的。”
不可能来的?钟静怡听了,顿时啊的一声,像疯了一样的拉长了嗓音一直一直的尖叫,尖叫毕,她松开手上的腰带,就扑倒桌上,手臂一挥,将茶壶茶盏全都扫在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稀碎。
这还不行,她翻到了桌上的花瓶,扯坏了床上的幔帐,临去妆台上推珠宝匣子的时候,看到闪烁的珠宝首饰,她顿了一下,转过身把桌上的桌屏举起来砸到地上。
梁氏听到屋里噼里啪啦全都是破碎的声响,这全都是钱啊——
她眼睛一翻,就软到在惊慌涌上来的奴婢们的怀里,被抬到了一边去。
钟静如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待看到里头一通砸,外头亲娘梁氏昏倒了,群龙无首的时候,她咬咬牙,转身叫身边伺候的丫头到二房找人救命去。
这样下去,里头三妹妹自己砸痛快了,要是吓坏了亲娘,对她们姐妹以后可没好处。
红袖惊慌失措地跑去二房救命,半道上,远远地就看见夹道一拨人冷着脸,犹如衙门里列队的衙役似的一群面无表情的媳妇婆子们,朝这里走了过来。
红袖看了清楚,顿时惊得脊梁骨一阵森冷,竟然是太夫人身边的邱嬷嬷。
她立刻脚下一转,提着裙摆飞快地往二房跑去,跑的急了,还摔了一跤,擦破了手掌也顾不得。
钟静如这里,老太太也急匆匆地扶着老嬷嬷来了,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又是急,又是气:“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啊?干什么!””
“老太太,三姐她出事了,呜呜。”钟静如趁机过去,扶着三房老太太张氏的胳膊,表示自己也很伤心。
三老太太张氏叹口气,皱紧眉头,老三她就是个能闹腾的,真去死,她倒觉得不可能,她头疼的不行,只觉得脑门子太阳穴的位置上,脑壳里在突突直跳,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好容易掐人中才缓口气醒来的梁氏,身为太太,却不能主持大局,再听着里头还在发疯大叫的钟静怡,她气的手都在哆嗦:“都没有王法了吗,啊,还不快把门撞开!”
谁都知道撞门,只可惜三房的下人们慌乱,力气使不到一处,几次都撞不开。
正着急,红袖已经跑了回来,连声叫喊:“不好了不好了,邱嬷嬷来了。”
一声邱嬷嬷来了,就像是在喊阎王来了似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就连晕了一次怏怏地靠在婆子怀里的梁氏,也一个激灵,身子也不歪了,脑子也不糊涂了。
“娘?”她惊慌地看着三老太太张氏。
张氏心里也是恼怒,恨恨地看一眼屋里头:“都是你养的这不懂事的孽障,太夫人肯定是知道了,要拿我们过去问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