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昔年随口谢了,便去了。
钟静姝治脸的事,也算是过了明路,不用偷着在自己房里用药了。
傅昔年说她能治钟静姝脸上的疤痕,大房老夫人以及夫人刘氏,开心的不得了,这世道女子总比男人要艰难,毁了容的女孩,将来很难婚配到好的人家,就算嫁了去,自己被人轻视不说,自己的子女也要因为母亲有这样的脸而感到忧心和自卑,可这还是情况好的,要是嫁不出去的话,一辈子孤独终老,才更可怕,人生在现在都一眼望到头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夜夜想起孙女儿的脸,都辗转难眠,就是刘氏,也因为女儿的伤疤脸,出门见着别人家的女孩儿,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可算是去了她们的心病了。
因着元钟灵等人与傅昔年说话,谈论病情的时候,是“偶遇”在半道上的,很快,西府的二房和三房都知道了。
二房由可,三房梁氏在钟静怡走了才几天,就眼见着憔悴了不少,到今日,脸色依然不好看,她讽刺地笑了笑:“哟,可真是神医,什么都能治呢,既能治老侯爷的瘫病,又能治老三的腿,这会子,脸上的伤疤都能治了,那小哑巴也给捎带上了,我听着,怎么就觉得这么可笑呢?”
三房老太太张氏神色不虞,坐着罗汉榻上,腿上盖着毯子还觉得屋里不够暖和,这感觉也对,太夫人消减了三房的各项开支,认为钟静怡犯错,是因为三房舒坦的日子过久了,不能居安思危,才叫他们清醒清醒。
儿媳妇如此一说,老太太张氏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些行走江湖的骗子:“我听着也觉得悬,那些江湖骗子,一瓶子不知是什么做成的指肚大小的丸子,就吹成是无所不能的神丹妙药,什么病都能治,说什么让瘫了十年的人健步如飞,让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不出三月就能怀孕,全都是骗人的,有这样本事,早叫皇上请到皇宫内院里去给贵人们看病了,还能在大街上骗那几文打发叫花子的钱?”
“谁说不是呢,我看伯祖母是为了大伯他们的病,给急糊涂了。”梁氏跟着附和。
婆媳两个说的热闹,以大房的心酸痛苦取乐,婆媳两个脸上的愁容立时变得容光焕发了。
二房这里,却比三房只知道说闲话的婆媳,要仔细地多了,当即就叫人去打听傅昔年的来历。
广济药铺是京城老字号的药铺,开了将近三十年了,能在广济药铺坐堂行医,那绝对不是骗子,只是这什么都能治的神医,大刺刺的说自己是神医,听起来,就是觉得有点糊弄人。
二房老太爷手底下的管家十分得力,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回来与太夫人和二老太爷复命,果真就是神医,还号称别人能治的病,他不治,他只治别人治不了的病。
二老太爷不禁悚然一惊,这可不是小事,就急忙问:“可打听出来了没有,这位傅先生都曾治好了哪些贵人的病?”
人活在世,吃五谷杂粮,总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疑难杂症,在京城勋贵里惜命的不少,钱是不缺的。
只见管家脸上满是犹疑:“这个,奴才也打听了,咱家的侯爷是这位先生在京城里的第一位病人呢。”
二老太爷听了吗,皱了眉:“这也能行?”竟然是当第一个被个江湖骗子试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