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不说？我能够对你们无话不说吗？无话不说后果是什么？不就是得到你们俩的嘲笑吗？”

“我们什么时候嘲笑过你？”

“你们平常比赛一样抖着机灵毒舌，羞辱嘲讽我的每一件事的时候，你们会觉得自己说话难听？所谓的随意，放松，不过是建立在踩踏我的基础上。”

顾清朗愕然，沉默半晌，说：“这有点过分了，尼雅。”

“过分的是我？我忍你们好久了。”

“如果你因为我曾经无心的一些话受到了伤害，我向你道歉，尼雅，但是我的本意不是如此，我很珍惜我们的这种萍水相逢的友谊，也很看重你们，请你相信。”

“是吗？陆漫遇到了新恋情，我会为她高兴，你相亲遇到了心动先生，我也会给你鼓励，你准备跟费木求婚，我甚至比你还激动，为什么换了我的事，你们如此冷漠，如此不在意？”

“你是说优平的事情吗？我和陆漫都有为你们担心……”顾清朗试图解释，却发现确实很无力。

“任何一件事，你们会为我担心？你们只会觉得我的事情可笑，但是真的需要你们笑的时候，你们又并没有为我我高兴，为什么你们不会真心地为我高兴一次？不，不用真心，哪怕是虚假地装一下下？让我感到安慰，让我觉得温暖。偌大一个城市，认识的人那么多，能跟我分享好消息的只有你跟陆漫，为什么你们不能像我为你们祝福一样开心？难道看到朋友走了好运，你们都不会感到高兴吗？”尼雅越说越难受，越说越委屈，眼泪流的更多，“你们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凉薄，我很失望。”

“尼雅，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么激动，这么生气，对我们的指摘让我很不解，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你在我家里丢了名片，我没有帮你找？还是……你联系到了罗年我没为你高兴？……”尼雅的情绪激动令顾清朗有些不知所措。

“有所谓吗？上次？大上次？这次？本质上有什么差别，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在内心里把彼此当做朋友，不要再试图去遮蔽这个事实了。”

“尼雅，对不起，如果过去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是真的给你道歉，你别哭了……”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一切都结束了。”尼雅努力忍住泪水，掐掉了烟，语气异常凌厉地说。

顾清朗吓了一跳，她说：“你在胡说什么？尼雅？”

尼雅擦了擦眼泪，异常冷静地说：“我没在胡说，其实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明明互相看不起，又假装互相离不开，何必呢？我们只是被顽皮的小孩任性地塞在一个小瓶子里的三种动物，你在天上，我在水里，陆漫在树上，我们本来不应该在一起，不应该认识，不应该互相迁就，更不应该虚情假意地浪费时间，我一向是个现实的人，唯一一次不现实让我掉到深渊里至今爬不出来，我不会允许自己一直不现实下去——现在其实不晚，我们还不到30岁，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我们都应该被放生，放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不必忍受那些没必要忍受的东西！”

顾清朗被尼雅的话伤害到，她说：“尼雅，你是否该反思一下自己过于任性？没错，你说得很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甚至确实是天上地下树上的不同物种，但是我们认识了，成为朋友，这是缘分。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我们都对不起你的委屈姿态来呢？说到伤害，你们平时对我的伤害也并不少，嘲笑我是情感白痴，觉得我在男女关系方面很弱智，甚至笑我是女妈宝……如果论起伤害，我承受的应该比你们都多，但我不觉得这是伤害，我认为朋友之间可以直接指出任何不足，不该犹犹豫豫的去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