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计较这些，就不必再出现，既然决定出现，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顾清朗安慰着自己，给自己制定了“任性”模式，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没事不可以找你吗？”顾清朗嘴角扬起一个笑意，用自己很少使用的开玩笑的语气反问。

“当然可以。”

“那就……听我说几句？”

费木确实有点意外，他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离开了热闹的聚会现场，为了能够专注和安静地保持对话，他在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角落停了下来，握着电话，听顾清朗的声音。

对这个实验的结果，顾清朗很满意，原来跟男人相处，不需要那么多的“矜持”和“规矩”，以前她总是担心自己表现得过分影响到对方，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也许是这样善解人意的结果造成自己一直单身的局面。

偶尔的任性，并没给自己带来难堪，反而赢得了一次“机会”。

很高兴费木没有介意她突然间的任性，没有拒绝她的打扰，给了她机会，让她可以不徐不疾地说话。

但是，不紧张是假的。

好紧张。

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因为没有预设，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准备做什么。

要找一个话题不容易，尤其是她那么在意的人面前，能保持自然从容都不简单。

但是必须要找一个话题，他已经为她预留出了属于她的时间，她绝对不能浪费掉这好意。

“谢谢你。”顾清朗说。

费木有点惊讶地说：“为什么？”

“我欠你一句感谢。”顾清朗感觉自己血液奔腾，全部涌上了脑中，心跳也在加速，双颊绯红，握着电话的手心出了很多汗。

“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费木完全不像是在客气，他觉得顾清朗的突然来电有点奇怪，说出谢谢你更加不可思议。

“上次见面比较匆忙，没来得及跟你正式跟你说谢谢——是关于上上次，我发烧那次，对于你所做的一切，都特别感谢……”

“啊，你是说这个。”费木微笑了，算是笑纳。

顾清朗可以想象得出他嘴边荡漾的笑意，很浅，几乎看不出，却始终保持，若有若无，若隐若现，正是她心动的重点。

“是的，真的很感谢你，那天你不但送来了要，照顾了我，还帮我写了稿子。”

“不要提稿子，我还怕给你丢脸，之后一直不好意思提起。”

“事实是，你不但没给我丢脸，反而让我因此受到了最苛刻上司的表扬……事实上，你超过我的水准太多。”

“你是在安慰我？”

“完全没有。没想到你的文笔那么好，行文扎实，观点独到，叙述流畅，我自叹不如。”

费木这一次是真的笑了，不像原来那样含混的，暧昧，似有若无地笑，而是很开心，很爽朗，很直接的情绪表达，这个笑给了顾清朗很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