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冷，你不要冻感冒了，回房间吧。”

“我想跟你说说话。”

“好啊，没问题，你想说什么？”

优平问完这句话，尼雅倒是傻掉了，是啊，她想说什么？谁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太难过的时候，需要一个出口，就像濒死的人想抓住一根救命绳索，不管是稻草，是尼龙绳，是铁圈还是……任意东西，往下坠落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今天的月亮好圆，你看得到吗？”

“哦？月亮？我看不到，画室里没有窗户……等我出去看看。”优平撑着困倦难当的精神，起身要去阳台，却不小心打翻了画板，跌倒在颜料盒中，原本快要完成的一幅画，瞬间变成了泼墨废纸。

“怎么了？”尼雅听到电话那边叮当作响的声音，关切的问。

优平怕尼雅担心，立刻说：“没事，没什么事，差点碰到工具。”

尼雅也没太在意优平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关注的永远是自己。

优平推开阳台的门，一阵刺骨的寒陆吹了进来，他只穿了很单薄的衣服，瞬间被陆吹得打了个喷嚏，浑身寒颤，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弥漫，根本看不见月亮，也没什么星星，一片望不见边际的漆黑。

“我这里看不到月亮，看起来要下雨，乌云密布，黑漆漆的。”

“真是神奇，我们同在一片天空下，看到的月亮却是不一样的。”尼雅喃喃自语，“小时候我每当孤独的时候就在窗前看月亮，那时候总以为长大之后人生就会变得很好……可是，长大之后才知道人生好艰难啊。”

优平回到了房间，关闭了阳台的窗户，还是觉得很冷，他干脆拿了一条毯子，紧紧裹住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认真地听着尼雅的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担心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优平的话说的很轻盈，却意义重大，对于尼雅来说，虽然优平可能是一个在她内心被她放弃的人，可他却是她在这世界上几乎唯一的“亲人”，这种感受很奇怪，尼雅和父母的关系很差，几乎是仇恨的敌对的，朋友也没几个知心的，优平确实是可以依靠的生活伙伴，除了不能给予尼雅优厚的生活环境，其他方面确实是尽心尽力，如果没有野心，没有那么多要求，他是不是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人呢？尼雅满腹委屈，却又觉得自己很难做到向生活妥协，正是这样的矛盾的自我，让她痛苦不堪。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之困，困到神志都不怎么清醒，一会听到尼雅说话，一会又似乎进入了“昏迷”的状态，断断续续地，手里却一直举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