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力气去求证什么，只记他的背影在她眼前晃动，如此干瘪瘦弱，苍老又佝偻。习惯了优平年轻挺拔身体的尼雅觉得自己像是吃了口馊饭，但若内涵是“延年益寿”，有何不可？

想起这些多失落，如同一个奋尽全力去攀爬，直到登上最高级台阶，却发现台阶上并没有鲜花海洋的小孩童一样失落。

左右为难，退回去，想到这些势利小人的嘴脸，忍无可忍。

导演的轻蔑，同行的冷淡，连灯光师都不愿意把最好的光打给她，她的存在，只是一种对比，比较出别人的优秀，这是多么可怕的现实，不，这不是现实，她不比任何人差，以前只怪自己不走运，现在运气也有了，她却要离开？脑海里翻腾起无数的场景——

妈妈坐在摇椅上边嗑瓜子边笑：“早就说过，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资质差，却野心勃勃，材料配不上野心，当然是不行。”

“妈妈……”

“叫我也没用，你没这个命。”

“我是说……为什么你就不能鼓励我一下吗？哪怕只有一次。”

“鼓励你有用吗？让你更以为自己不错，活在假象里，跌的越厉害。“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你觉得呢？”

“妈妈你不要太惨忍。”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早晚会明白。自以为是的人都会被生活修理的老老实实的，不甘寂寞最后都孤苦终老。有野心也许不是坏事，但最后的结局都很惨。”

“有那么多成功的人，她们不都战胜了野心吗？”

“她们是她们，她们是上天的宠儿，你不是。”

“……”尼雅对着摇来摇去嗑着瓜子的这个迟暮的老“美人”发出了不敬的冷笑，极其恶毒地说：“我不是宠儿，我材料不好，因为是出自于你吗？”

一转头，看到风尔夏跟她露出了同款的冷笑，也同款的恶毒地说：“跟你说了别做梦，现在该醒来了？”

“呵呵，我至少有做梦的权利，轮不到你来多嘴。”

“好心提醒而已，你这么刚，难怪连个朋友都没有啊。”

“如果朋友的定义是你这样，我宁愿没朋友。”尼雅双眼冒火地发出强势攻击，多一句都不想跟风尔夏说，但是满脸的眼泪出卖了她的脆弱，她真的脆弱，比顾清朗还脆弱？

连顾清朗都比她强一些，她甚至在她面前找到了存在感，能故作智慧地说：“尼雅，安安分分地生活吧。”

“什么是安安分分的生活？像你一样，捧着一颗老处女的心四处兜售都没人问津吗？我宁愿死了都不会过成你这么惨。”

“尼雅，你比我好多少呢？你更惨，就像你妈妈说的，你野心勃勃却资质平凡，你自以为是又毫无能力……”

“闭嘴，轮到你来教训我？”

“难道不是吗？你甚至连吃苦都吃不了，我不能教训你？我能够朝九晚五认命做社畜，夜夜加班毫无怨言，你呢？你能干点什么？总以为找到有钱人就可以摆脱穷酸命，可你知道吗？就算当阔太，都需要一定的境界和素养，你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