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倔强的风尔夏终于松口。

两个人因此又陷入了沉默中。

“尼雅也许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她其实不知道，优平正在为修补他们的关系作努力。”顾清朗说。

风尔夏说：“没用。尼雅要的不是那些虚浮的东西，她要实际的好处，可以拥有全世界顶级的奢侈品，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可以出入高级的场所，认识上流的人，可以自己支配一切。说真的，这么年了，我还是受不了她的现实和浮夸，可是……我真的很想她。”

“我现在想，其实朋友之间未必要观点契合，为什么大家要变成同样的人呢？能认识就是缘分，何必管彼此会怎么想？像我们这样，萍水相逢的三个人，能够每天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这是多么珍贵的缘分。你看，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们连聚会的地点都没有了，但至少我们的感情还在，可惜尼雅都不能分享我们所有的故事了。”

“嗯，你说得很对，我也赞同。”

“看，我们竟然越来越彼此赞同了。”

“也许是时间的问题……”

顾清朗说：“宋明朗很多次说过我，认为我应该主动跟尼雅道歉，这个道歉未必是为她，而是为自己，我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谁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直到失去，我才意识到你和尼雅对我来说，早就已经是重要的朋友。当她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确实没有给与她朋友应该给与的关照和安慰。”

“很多事情当时就是那样的感受，我倒觉得道歉其实不必，但是……我是说，如果有如果，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我不会用相同的方式去对待她。”

顾清朗说：“优平真的爱她，他是想给尼雅一个惊喜，挽救他们的关系，虽然知道她已经不再爱他——他马上要开国际巡回展了。”

“不会吧？他？”

“真的，他筹备很久了，前段时间本来定了档期开展，却又出现了一点问题搁浅了，现在终于要正式开展了，这是他对尼雅的爱的最有力的证明。尼雅只是怪优平没有出息，没有事业，没有能力让她过上好生活，但是优平是在努力了，这次开展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没准优平会做到尼雅要求的一切，甚至更高。”

“真没想到……以前只把优平看死了，也许是受了尼雅的影响，觉得他堕落又没出息，没想到他竟然在背后发力，这些尼雅都还不知道？对了，你怎么知道他要开展？”

“前段时间他给我送来了请柬，后来改了时间，打电话通知的。”

风尔夏说：“奇怪，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顾清朗没说话。

风尔夏反思了一下，说：“也许我真的应该反省一下，我对别人太冷漠了，缺乏最基本的善意。”

“我们一起去吧。我相信在画展上，我们会见到尼雅的。毕竟我们都不愿意失去她，我想趁此机会，跟她重修旧好吧。”

风尔夏没有说话。

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优平的画展终于如期举行。

经纪人请来了一干艺术家，评论家来捧场，还有媒体和一大群围观者，甚至邀请了国际知名的一些文艺分子前来祝贺。

场面隆重而且热烈，意料之外的火热。

主办方也是下了血本，铺天盖地在各种公号里帮优平打了广告，甚至把优平打造成神秘的天才，噱头够足，因此夺人眼球，大家都在纷纷好奇地来观摩天才的作品，本来都没有抱着什么太大希望而来，却得到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