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飞起的优平重重地跌倒在地。
尖叫声,喧哗声,一涌而来。
顾清朗感觉自己晕了过去。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
阳光很充足,已经初夏,满大街都是燥热的气息,浓厚的棉服已经被收进衣橱,春天还来不及报到,夏天就作势要独吞世界。
三个女人前前后后来到了老地方,这个宣告破产的咖啡馆,被风尔夏又盘了回来,说是不能失去一个约会宝地,也为了庆祝三个人的感情复合,总之,这个神奇的咖啡馆三番五次破产易主,最终还是回到了风尔夏的手里。
顾清朗还是万年一律的乌龙茶,风尔夏喝的拿铁,尼雅则要了一杯红酒。
终于又回到了原点。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顾清朗每天都在查看酒店的信息,查看结婚礼服的样式,查看花车和司仪的价格……风尔夏刚刚从吴哥窟回来,一身的宗教范儿装扮,皮肤晒成蜜色。
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跟桑先生相处的新模式——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相约一起去旅行,东南亚当然是首选,以后也许还会去地球的另一边,总之,他们开始了新奇的交往方式——旅行恋爱。
当然,旅行恋爱对于风尔夏来说并不陌生,只是恋爱的对象固定了一个人。
他们没有多余的世俗的约束,没有累赘的承诺和追问,平时他们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旅行便是他们的“恋爱”时光,旅行的时候,他们关掉手机,只有彼此,浓烈的爱,纯粹的性,灵与肉的交织,完美的没话说。
一株不适合生长在土中的植物,就送它到空中楼阁好了。
只要开得夺目,不必问出处,不必和逻辑。
办完了丧礼,安葬了优平的尼雅则终日黑衣素面,她不再化妆,不再穿色彩艳丽的衣服,那些她曾经为之迷恋,为之疯狂的奢侈品全部都退出了她的世界。
她开始收集优平的所有作品,从少年学画到成功的画展,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欣赏过他,现在,她有了充足的时间,充分的理由,去仔细研究和揣摩。
曾经她爱他,盲目,义无反顾。
如今她爱他,理智,坚定,不容怀疑。
他在的时候,她忽略了他的灵魂,如今,她每天与他的灵魂作伴,那些心灵的交流和对话,让她不至于孤寂,而且她再也不发白日梦。
《脸》,就挂在家中最显眼的位置,尼雅每天一起床就可以看到它,出门前也可以看到它,刷牙的时候可以看到它,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它,看书的时候可以看到它,听音乐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它,总之,它时时刻刻都出现在尼雅的视野中,她故意这样安排,她就这样一直在审视前生的自己。
是的,已然是前生的事情,都似乎跟她毫无关系了。
是的,已然是前生的事情,都似乎跟她毫无关系了。
一半是残缺的真实,一半是虚幻的完美,两者都是虚无的,恰恰不融合,却如此和谐地组成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