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听完顾清朗的话，忽然换了一个非常欢快的语气说道：“太妙了！”

太妙了？生病？？……顾清朗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想不到，你带病写的这篇稿子，完全出人意料，比你以前写的稿子都精彩，不愧是我亲手提拔的主编，太棒了。”

苍天。

顾清朗出了一身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呼吸一口。

40岁冷漠古板的女社长，不骂人都已经是仁慈，现在居然用如此毫不吝啬的口气给她这样的赞美——全赖费木神笔所赐。

苍天。

这件事太魔幻了，以至于顾清朗短时间大脑缺氧，完全没有理解过来。

“你以前写稿子虽然也不错，但过于主观，文风也有些保守，这一次就很不错，视角更新颖，观点更明确，文风工整又不失幽默，既有权威媒体的水准，又没那么刻板教条，有很强的阅读快感，整个编辑部的人都很佩服你，刚刚发布就已经有千万的阅读流量，顾清朗，你在文字上的进步真的好大，如果篇篇都是这样的水准，你早就不是现在的收入，这篇稿子我打算给你评a级，除了稿费之外，额外给你奖金，希望你保持这种水准。“

“……“顾清朗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你好好养病，一直到病好了再来上班，最重要的是，保持战斗力，保持好你的水准，带领你的编辑们一起进步。“

“……“

社长看顾清朗一直不说话，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自顾自地理解为她生病太难受，所以总结陈词：“好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稿子写得很棒，你好好养病，早点恢复健康，回来继续战斗，加油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顾清朗握着电话的手却一直没有放松下来，感觉惊心动魄，峰回路转，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

真没想到，费木，一个业外人士，竟然写出了整个编辑部乃至挑剔女上司都赞不绝口的好文章，并且能够亲自打电话来表扬，真是前所未有。顾清朗在这个新媒体公司工作好几年了，虽然成绩稳稳当当，很少出错，却很少得到上司的表扬，尤其如这次一般热烈的肯定，真让顾清朗受宠若惊。接着就是一种复杂的奇异的情绪开始作祟，做了这么多年的专业媒体人，竟然不如费木一篇神来之笔赢得喝彩，真是太惭愧了。

同时，对费木的好感又攀升一级。

复杂的情绪过滤完毕，顾清朗想立刻打电话给费木，表达感谢，表达惊讶，表达上司的溢美之词，但是，费木从写完稿子留言离开到现在，完全处于消失的状态，没有打电话，也没有短消息，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明明那天晚上是如此细心地关照，只要一离开，就处于陌生人的状态。

该怎么理解这件事呢？她不信费木对她完全无感，更不信他做这些是无意为之，每次见面，费木的眼神里总也藏着某一种表达，尽管她不确定是否是“好感”，也至少是跟好感类似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他若即若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