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不好的回忆,她说不出口,但团团可以,但她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团团的存在。
房间里清冷死寂到可怕的地步。
陆漫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越来越小。
他们离开了,陆漫瞬时间松了一口气。
进门的时候,发现家里一片凌乱,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没有人。
满地的狼藉似乎在提醒着尼雅这段婚姻的失败与杂碎,其实也不意外,只是比意料中更不堪。
从没感觉如此疲惫过,尼雅甩掉了高跟鞋,甩掉了好看的外衣,甩掉了所有多余的配饰,把头发随便扎起来,坐在沙发上,抽一支烟,斜睨着满地碎屑和乌烟瘴气的家,以为自己会爆发,却平静地只剩下冷笑。
20年房龄的老房子,因为年月久远失修,早已经斑斑驳驳,惨不忍睹,因为地段尚可,不至于交通太困难,租金又相对便宜,才选择住在这里。原本以为靠着独特的艺术审美和对生活的热爱,可以把一所普通的住宅收拾得别出心裁,可惜,被时间检验过的结果是——满地碎屑,满处的杂物和悄悄剥落的墙皮宛如和谐的奏鸣曲一样演奏着丑陋婚姻之歌,不断地在尼雅的耳边响起。
她是实实在在地被骗了,以爱情为名义,用婚姻作为绳索,她被牢牢地捆在这间破败不堪的小房间里。
亲口承诺的梦幻城堡和美丽新世界呢?就是这么一间月月需要交纳一大笔费用才能维持居住权利的破屋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获得这样的配置?
尼雅拥有幸福女人该有的一切条件:容貌,身材,风情,气质,聪敏,精明,也还那么年轻,本应该在游艇里里喝着红酒和一群朋友谈笑风生,凭什么跟这样一个男人憋在这么一个空间里厮混?
风尔夏也只是笑她矫情,可是她真正的经济情况,恐怕都不敢向外透露。
顾清朗也指责过她不该对外隐婚,可是,不隐婚的话,哪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已婚女人机会?
张张嘴发发言很容易,日子要自己过才知道有多难。
明明是嫁给一个前途无量的艺术家,怎么就沦落到连账单都交不起,需要她抛头露面去赚家用·这么狼狈的景况呢?
没钱何谈体面?辛苦赚钱又如何能够体面?为此,尼雅对优平的感情很复杂,竟有浓烈的恨意。
光彩照人的青春啊,就这样毁在他的谎言里。
尼雅的心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扭曲着,她觉得优平简直像一只癞皮狗一样讨厌,动辄就会弹跳起来咬人,狂吠完毕,扔下烂摊子什么都不管,却心安理得去买醉?到底有多少钱,让他能有底气走近酒吧?一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遇到问题只会逃避,不思进取,不懂克制的混蛋,再也不能这样继续忍受下去了!——尼雅的心已经被眼前这残像给搅碎,没等烟抽完,就被她狠狠地扔在地上,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打开行李箱,塞了几件衣服,带上了钱,狠狠带上门,决然离去。
出了门却又不知道哪里去。
根本没有可能花钱去住旅店,只能投奔闺蜜们。
打电话给风尔夏,风尔夏大叫:“什么?离家出走,刚才还笑我玩儿童戏码,这回你怎么也玩上同款把戏了?”
“收留吗?”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收留你。你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