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竟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万一别人和好了，尼雅会怪你对她丈夫不客气的。“

“不客气的明明是他……我也算是正当防卫而已吧。”

“你怎么就是不听妈妈的话呢？管好自己，对别人不要太实在，好好好，是是是，听听就算了，你倒好，管起来别人家事，还要帮人伸张正义吗？你这么教训别人老公，会招人恨的。”

“老妈，你向来是教训天教训地，教训万物教训众生，怎么倒是不让我教训朋友的无礼老公呢？”

“我教训你爸爸是因为他老糊涂，教训你是因为你实在不听话，教训什么万物众生完全是你污蔑妈妈，总之，妈妈的教训是安全的，因为你们是家人，听我教训几句也没什么，但你这个教训，是完全错误的，别人的事，少插嘴的好，尤其是私事，家事，明白了吗？”

顾清朗本想再跟妈妈辩论几句，想到解决反正永远会输入，也就打消了念头。

“上次你说的那个相亲认识的不错的男士，怎么样了？联系了吗？”

“没有。”

“没有？怎么这么不积极呢？有好目标可不能放过。”

“我现在工作好忙，真的没有时间……”

“比起工作的忙碌，想想人生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是不是更可怕？你早晚要变老，难道等你像妈妈这么老的时候才着急慌张地嫁人？那时候你能嫁给谁？丧偶的孤老头子还是腿脚残疾的怪物？”

“好好，我答应你，晚上就联系——妈，不跟你说了，我马上要去采访了，晚上再联系哈！”顾清朗还没等妈妈拒绝，先一步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走出嘈杂拥挤的地铁站。

采访完毕已经十点多，整个过程中，顾清朗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状态，在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里试图找出一些可以自我安慰的点，可惜屡次失败，只好像个录音设备师，在滔滔不绝的声音里沉默地等待结束。

终于等到了结束的时间，顾清朗松了口气，发现工作中的“偷懒”比“勤奋”更疲惫，前者是精神上的挫败，甚至比体力的消耗更伤人。

本来打算吃个美美的晚餐，或者打个长长的电话，甚至在市中心的几个商场逛逛，可是此刻什么心情都没了，只想拖着疲惫的老腿赶紧回家，倒头大睡，没有任何事情比大睡一觉更治愈了。

快到家的时候才想起家里有尼雅在场，头疼起来，没可能顺利早点入睡。

在便利店买了一些零食，回到家里，却发现灯没打开，尼雅难道出去了吗？

回到家，打开门，换鞋子换衣服，打开冰箱放东西，却发现客厅里电视开着，没生意，探头一看，尼雅竟然窝在沙发上看“无声电视”，而且已经睡着。

听到声音，尼雅醒了过来，无精打采地说：“你回来了。”

“你在干嘛？”顾清朗好奇地看着尼雅，“电视都没声音？”

“你不在，我一个人好孤独，电视亮着，里面的人晃来晃去，感觉没那么凄惨。”

顾清朗惊讶地说：“你怎么不出去玩？好容易摆脱了家庭的牢笼，我以为你会彻夜不归什么的呢。”

“没兴趣，繁华一场，终究是空。”尼雅打了个哈欠，身体蜷缩在沙发里，似乎又想睡。

“你太不正常了……“顾清朗白了尼雅一眼，”你在这里住几天，心情好点就回去吧。“

“干嘛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