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既然话已至此,他也无法继续寻找借口推辞刘焉的邀请。
自己若执意坚持,说不定反而因此而让刘焉恼羞成怒,那可就万事不吉了。
夜羽曾经领教过刘焉的老谋深算,心狠手辣,当时若非贾龙自上门与两人联手,他和张鲁两人就有可能会命丧成都。
刘焉吩咐黄权替自己好生招待夜羽,折身返回益州牧府衙继续处理政事。
夜羽在刘府呆坐片刻,虽然和黄权谈笑风声,但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翔实所想何事?”黄权见夜羽神色异常,出声询问道。
夜羽心中一动,苦笑道,“我想起还有一点私事并未处理,因此需要离开一趟……”
“现在吗?”黄权锐目精光四射,紧见盯视夜羽双眼,疑惑道,“翔实说笑了,现在离晚上开宴已经不足两个时辰,翔实若稍有耽搁,只怕无法准时返回。”接着摇头道,“若州牧大人问起,我如何担当地起呢?”
夜羽若无其事道,“一点小事而已,不过是告诉一位朋友一声,今晚无法与他共同赴约了!”
黄权眉头紧皱。
夜羽信誓旦旦般道,“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便能够返回府中!”然后轻声笑道,“公衡该不会是让我做一个背信之人吧?”
黄权无奈道,“翔实快去快回,州牧大人处我先替你掩饰!”
夜羽呵呵笑道,“如此多谢公衡!”
夜羽离开刘府后,直奔五米道设立在成都的秘密分坛。
自五米道攻取汉中郡后,作为根据地,以大力扩充实力,便将总部迁徙至南郑城。
成都原本是五米道的总坛所在,乃当年张鲁之父张衡为方便开展教务一手创立,不过因为既有偌大的汉中据作为根据地,重要性大自然不如以前。
不过成都城终究是益州的首府,远非其他郡县可比,因此五米道便将原来半公开性的总坛化为秘密分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无论夜羽如何询问,秘密分坛里的负责人就是摇头不止,说自己并不清楚南郑方面的消息。
夜羽无奈之下,只好抽身而退。
临行前负责人却告诉夜羽,有人在城西的普贤寺等候他的消息。
夜羽无奈下起身至那人所说的地方,开门迎接他的人,却是自徐州分别一直没有碰面的安玉蝉。
安玉蝉见夜羽满脸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不由地嫣然一笑,宛若百花绽放,然后轻启檀口道,“夜兄终至成都哩!玉蝉在此等候多时了。”
夜羽神色回复正常,讶然道,“安姑娘似乎知道我一定会来成都城吗?”
安玉蝉螓首轻轻一点,却没有说出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夜羽必定来成都的消息,道,“夜兄若是有空,不妨在半年之后,返回雒阳一趟!”
“究竟是所为何事?”夜羽心中一动,随口问道,然后将目光注视安玉蝉秀美无匹的绝世容颜,暗忖这身份莫测的美女似乎比自己还要繁忙。
安玉蝉在夜羽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神色自若,淡淡道,“与我们佛门和正一道教当年结下的一个梁子有关。我征询过佛门诸位前辈的意见,希望双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重修和好。”
夜羽眼内精光一现,讶然道,“此事为何邀请夜某前去呢?我可与你们之间的纠纷毫无任何瓜葛可言?”
同时他心中大奇。
安玉蝉所言佛门和正一道(即五米道的正是称呼)当年所结的那个梁子,自然是指张鲁的父亲张衡和白马寺僧人争斗之事。
此事既和佛道两派的理念冲突有关,另外亦与张衡意图在中原推广正一道教义,招收信徒的行动大有关系。
后来张衡败在从西域赶来支援的被誉为“西域神僧”的支娄迦谶手下,不得已退回益州。
此时带来两个最大的影响便是,一是正一道始终只能蜗居益州一地,无法壮大;二则是让当时张角刚刚创立不久的太平道在日后趁势坐大,独原。
安玉蝉美目一转,柔声道,“其实这是正一道张师君向我们提出的一个要求,夜兄是张师君指定的见证人。为何夜兄却似乎毫不知情呢?”
夜羽茫然摇头。
事情越来越出乎自己所料了。
张鲁究竟藏了什么心思,既然是他向安玉蝉提出让夜羽作为正一道所邀请的见证人,却非要向自己隐瞒消息不可呢?
他最终只能无奈地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告别安玉蝉,起身返回刘焉府中。
刘焉府中。
夜羽在成都城内的一切行动,通过异常隐秘的手法,一五一十地传达到黄权面前。
黄权经过仔细浏览,最终目光锁定身前书桌上并排而列的三张小纸条。
第一张纸条上,写着如下字样,“申时一刻两分,夜羽进入五米道秘坛,大约一分时间后才离开。”
“夜羽此次来成都,终究还是五米道有关!”黄权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右手伸出,将第一张纸条轻轻推开一旁,接着目光移向右侧的第二张纸条。
“申时一刻五分,夜羽在城西一处普贤寺中,与一位神秘女子相会!”
这张纸条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该女子身份未明!”
黄权脸上笑容蓦然消失,眼神闪烁,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起这张有标注小字的纸条,沉思良久方才重新放于原位。而后露出不解的神色,喃喃道,“难道夜羽所说的朋友,便是这位女子吗?”
第三张纸条上写着,“申时两刻一分,夜羽离开普贤寺,返回本府!”
“那女子却是何人?”黄权两道浓眉紧紧纠结成一个浓结,目光在身前三张纸条上来回巡视,口中低声喃喃自语道。“她和夜羽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