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色怪异,目光紧紧盯视夜羽手中洁白无暇的天清剑,缓缓举手道,“在下楼班,敢问尊驾却是何人?”
夜羽轻哦一声,若无其事道,“原来是乌桓单于丘力居的儿子?怎么,不在辽东好好看管着自己的族人,跑到我中原雒阳来做些什么?”
楼班闻言心中暗怔。
首先夜羽仅仅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的来历,已经给他造成极大的震撼;加上刚才夜羽悍然冲破自己布置在匈奴别院府外围的防备,更是让他感觉到夜羽身手的了得。
而且夜羽对自己的印象似乎并不怎么友善,一见面就咄咄逼人的模样,分外让楼班感觉难堪。
“夜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到雒阳了?”刘豹一声惊呼,刚刚到场便发现夜羽和楼班以及众人对峙,不由地大感焦虑难安。加速掠向夜羽,行至半途却被楼班举手拦下,勃然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班淡淡一笑,道,“这人极度危险,单于不可轻信。”
刘豹愤然摔开楼班之手,举步行至夜羽身前。
夜羽手中天清剑平举,遥指刘豹,双眸寒光一闪,涩声道,“雒阳好歹亦是我大汉的都城,岂容你们如此嚣张?”
刘豹目光露在夜羽两肋血迹之上,闻言心头恍然大悟,随即想起当日夜羽孤身杀入匈奴别院时的情景,暗自心惊。
看模样大约是楼班布置在匈奴别院外围的人手激怒了夜羽,因此他才会对楼班如此地不留情面。
对刘豹来说,夜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名十足以大汉利益为中心的人,任何有侵犯大汉权益的行为和人物,都会遭致他强烈的攻击。
当年夜羽因为匈奴散兵趁火打劫雒阳之事而杀入匈奴别院,今日又因为被楼班下手侵犯而蓄意让楼班难堪,都是基于这样的心态而做出来的行为。
楼班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目光灼灼地在夜羽浑身上下不住打量。
刘豹知道夜羽的危险性,陪笑道,“小单于亦是不知道夜大哥的心思,再加上我草原上的子民生性鲁莽,不知高低,难免有得罪夜大哥的地方,希望夜大哥原谅则个!”
夜羽目光落在楼班脸上,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笑意,淡然道,“你虽然礼貌,奈何他人并非一定如此作想。既然如此,我不肯原谅又如何?”
楼班心头怒火升腾,豁然踏前一步,逼近夜羽。
凌厉的气势人宛若前仆后继的狂潮般朝夜羽汹涌而至,意图全面性地压倒夜羽。只要夜羽稍微露出半点破绽,必将招致楼班凶猛无比的攻击。
夜羽神色波澜不惊,双脚稍稍摆出丁字形的模样,左手轻轻一弹右手间天清剑的剑身,采取和方才楼班同样的动作,往前移东了一小步。
楼班脸色微变,心头大为凛然。
夜羽在自己气势全力压制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从容不迫地行动自如,只此一点,他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楼班内心因为见到夜羽伤情而生出的轻视顿时大打折扣。
刘豹见状暗叹一声,飞身掠至两人中间,举手劝解道,“夜大哥请听我解释……”
夜羽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匈奴别院外气势汹汹的恶徒都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刘豹哑口无言以对,心中暗骂楼班。
雒阳终究是汉朝的都城,在汉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寻常。
楼班自恃过高,没有听从自己的劝说稍做收敛,才惹来夜羽这煞星。
夜羽目光越过刘豹,低声喝道,“你若是夜某朋友,即刻退至一旁观战;否则夜某定当你是我敌人,下手绝不留情。”
刘豹心中一动,夜羽此话似乎暗指他仍当自己是其朋友,不过是视楼班为敌人而已。
他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当下朝夜羽点头示意之后,行至一旁。
楼班心中冷笑一声,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自是认为刘豹对夜羽过分畏惧实在不是英雄所谓。
“开始了!”
夜羽一声低喝,手中天清剑越过两人身前三丈虚空,朴实无华地击向楼班身躯右侧。
楼班长剑轻轻一点,脚踩奇步,直击天清剑剑身。
眼见双剑即将交锋之际,天清剑蓦然转过方位,晃过楼班击来的长剑,径自袭向楼班左胸。
楼班手腕一翻,长剑急速上挑。
夜羽身躯朝右移动两步,躲开楼班的攻势,天清剑剑光大盛,发出嗤嗤的惊人声响,声势骇人,笼罩向楼班前胸要害部位。
刘豹见状心中暗自一惊,几时不见,夜羽功力居然已经如此深厚。
以他如今的实力,都未必能够发出具有这样威力的招数。
楼班低嘿一声,长剑急速回转,施展出一套适合近身作战的剑法,在身前布下一圈圈雄厚的劲气。
夜羽手中天清剑气势更盛,朝楼班展开如江河直下般的强大攻击。
双方兵器的每一次交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倍添凶险。
刘豹观望楼班看似落在下风,却守地滴水不露,显然是想先消耗夜羽的气力,以待伺机反攻,心中对楼班的实力亦大为叹服。
这人先前大败雒阳城内包括拓跋无名在内的鲜卑好手,果然了得。
夜羽剑势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