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认识老侯爷,是我师傅认识。”子玢虚手一引,道,“你走好,小侯爷,日后还望能多多光顾英雄楼,呵呵……”
夜羽脸色一变,朝着战战兢兢地走出英雄楼的小侯爷大声喝道,“还不快走,难道要我拿刀子架在你们脖子上才肯走吗?哼!冤我做了一回大头鬼!快走,否则休怪我不顾王大侠的意思,拿你们开刀!”
原本明显因为惊吓过度而乏力的几个人,听了夜羽的怒喝后,登时变地生龙活虎,一下子就撒腿跑出英雄楼。英雄楼外颇有不少围观之人,见他们虽然满脸灰白,却依旧头也不回地跑地飞快,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在英雄楼里吃了个大亏。
夜羽等他们跑地不见踪影之后,才黑着脸回到英雄楼后院,见到王越和左慈两人正坐在石凳之上交谈,一声不吭地拿起茶壶,顾自大口喝个不停。
王越一脸的惋惜之情,轻声叹道,“你倒是少喝点,也好留些给我和老道……”
夜羽愤愤不平地重力放下茶壶,转头望向王越,闷声道,“我知道你家大业大,所以办起事情来总会有碍手碍脚的感觉,但是,总不会连这般模样的小杂碎都可以上门欺负你不成?王大侠?好大的名声,看那张鲁,对你是多么的尊敬,可是,今天的结果却太出乎我的想象了?”
王越稳坐如山,眼神中露出无奈,却丝毫没有因为夜羽过激的言语而有半分恼怒之色。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异常失望,可是,眼前的形势,却不得不让我如此呀!”王越轻声一叹,缓缓站起身子,眼望天际道,“雒阳城新近换主,董卓权势滔天,现在整座雒阳城内,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与之相抗。如果我不低调些,只怕他立即就有借口找上门来,将我整个英雄楼接管而去……”
“对不起!”夜羽满脸羞愧,窘笑一声道,“是我误解了你……”
王越默然不作声,长袖一挥,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终究是太年轻了!”左慈的叹息声从右侧传来,“二十年以来,还未曾听说过有谁敢对王越如此大声呵斥过!如果你一直如此,老道还真不放心让你一人独自行走江湖,还是随我回到虚无观去吧?”
夜羽低头沉思良久,再次抬头时,双眼中满是坚定,大声道,“我知道了!”
深夜,司徒府内,李儒依旧向董卓汇报一天的大小事务。
董卓听到英雄楼发生的事情后,满脸疑惑道,“王越果真是忍起吞声了事而已?”
李儒点头道,“确实如此!但这也同时说明了王越行事谨慎,意图不让我们捉到其把柄,也就不好对他下手……”
“不!”董卓摇头道,细小的眼神精光一闪,“如果要找借口对付王越,那么随便捏造一个即可,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顾及王越的江湖地位。你不是说,今天还有川中米贼张鲁也在英雄楼内出现过吗?只要看他一方霸主,都对王越如此敬重,只此一事,便可一窥王越在江湖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李儒轻轻地捏着颌下山羊胡子,轻声笑道,“从我前日对夜羽的逼问和今天的情况相互结合起来看,夜羽确实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罢了,倒让主公和我虚惊一场!”
董卓笑道,“夜羽个性似乎十分冲动!不过前几天,我也曾见过,他在说书之时,流露出的神情十分冷静,却与他今天的表现十分不吻合?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玄机?”
李儒惊讶地望了望董卓,推测道,“原来岳父也曾见过那小子?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只是一个小说家而已,而上台讲述故事,正是他的看家本领。大凡世间之事,都是熟能生巧,所以他在说书的时候,才会表现的如此沉静。”
董卓陡然皱眉道,“王越如此谨慎,我们实在不好下手,确实是个隐患!”
李儒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夜羽的性格,设下圈套,引诱其中计,然后再牵扯住王越?”
董卓先是露出满脸欣喜,随后颓然道,“此计不成!谁都知道夜羽只是暂时借住在英雄楼内,说不定还是日日付给王越租金,我们即使能诱使夜羽中计,也断然牵扯不到王越身上去……”
李儒喃喃道,“确实如此!”
“也罢!就让王越多活几日!倒是那个张鲁,你立即将他给我活捉过来,我要拿他以消心头之恨!”董卓狰狞狂笑道。
李儒道,“张鲁自英雄楼露面后,又马上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如果要找他出来,可能将花费不少时间……”
“哼!当年他老子张衡见张角三兄弟在中原起事,也跟着张角的尾巴在汉中宣布起事,引五米道贼攻击汉中,后来虽然张衡病死,张鲁又继承了张衡的道统。”董卓双眼凶光闪烁,仿佛一只随时就会跳出来择人而食的凶兽,“也不知道那益州牧刘焉存了什么居心,入川也已经有颇有时日,居然还没有将张鲁一伙人收拾掉?有空你与我催促一下……”
“我曾经听说,刘焉当年是因为听信流言,以为益州之地有帝王只气,所以才会自愿前往益州。”李儒眼内突现狡黠之色,正言道,“如果刘焉果真有次异心,我们再怎么催促也是无用!”
董卓脸色倏变,狂笑道,“确实不能指望刘焉那老奸巨滑的家伙!不过既然张鲁自己来到雒阳,那么就让我亲自动手收拾他算了……”
李儒心知道董卓对于当年败在张角之手,一直耿耿于怀,由此而迁怒于张鲁,忍不住暗叹一声道,“我这就去准备搜索张鲁的踪迹……”
“好极了!”董卓满脸兴奋,“待我收拾了张鲁之后,倒想见识一下吕布与王越大战的精彩局面,哈哈哈……”
李儒眼神一亮,露出同样向往的神情,瞬间思绪飞扬。
司徒府上空不绝于耳的狂笑声,仿佛昭示着其主人正是雒阳的绝对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