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笑意吟吟的看着秦越两口子跟打架似的,他丝毫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
秦越表现的很急迫,把手帕迫不及待的摊开,只见里头一堆的毛毛票。
票额从一两分钱到最底下的大团结,额度不大,但是厚厚的一堆。
这个钱能看出什么呢?
数额这么小,有的还毛边了,但是被压的齐齐整整,说明存钱的人爱惜,说明真的是辛苦钱一毛一毛的攒起来的。
但凡有一丝丝良心,就应该适可而止,趁早收手。
这样的小两口,拿了全部身家出来,如果钱被骗光了,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能是什么下场!
可惜络腮胡没有丝毫怜悯的心,他两眼放光的等着秦越数钱。
秦越笨手笨脚的沾着唾沫一张一张的数着,唐菲菲苍白瘦弱的手指轻轻扯着他的袖子,“要不咱们不要这么多吧?就分一百的,要不,分一百五的也行啊!”
唐菲菲入戏的压着嗓音,听着哭唧唧的样子。
秦越胳膊一甩,“男人当家做主的事,你少掺和,大伙都入了一份,还能少了我的吗?”
“呸呸呸,吵得我数忘记了,重新数过。”秦越横了唐菲菲一眼,“少吵吵囔囔,等老子下车兑了奖金,给你买条漂亮裙子,省的眼红别人。”
络腮胡手都快伸出来了,结果秦越又从头开始数,他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去数。
大山坐在对面看秦越两口子演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也没看见他俩编排,就这么你来我往演上了。
这得感情好到什么程度,才能有这样的默契呢?
他心底突然生出来股渴望,好想也走这么一个女人,与他心灵相通并肩作战度过余生。
秦越终于数完了三百块钱,手帕里只剩下一两块钱了。
“大哥,多谢你带我发财啊。”秦越把钱捏着递给络腮胡。
“好说,咱们这都是运气,要不是那个兄弟赶着回家给老娘治病尽孝心,也轮不到咱们。”络腮胡不忘重申一下他们是多么的幸运。
要相信自己是幸运儿,老天眷顾,才会有如此的好运啊!
秦越的手瑟缩了一下,眼睛粘在纸币上似乎有些不舍。毕竟那是自己的血汗钱,就这么交出去,好像有点儿不真实。
络腮胡此刻哪会容他犹豫,一双粗糙的大手铁钳一般捏住这叠钱,“兄弟,放心,哥这就写个条子给你。”
“也行。”秦越也不撒手,把钱捏的紧紧的。
络腮胡暗骂龟儿子,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
他只得松了手,掏出一只铅笔,纸没找着,把个香烟盒子撕开,内部白色的部分,蹲下身子写。
“今收到……你叫啥名?喔~何丰三百元整,八一年十二月……”,络腮胡鸡爪子似的字迹潦草的写完了。
“大哥,你的名字是啥?这里也要写上吧!”秦越捏着小纸片看了又看,找到一个破绽。
真是麻烦。
老子先忍你!
络腮胡只好耐着性子又摸出铅笔准备添上名字,老大一个身板窝在那里一团也是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