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李隆立、赖承志、乌里横三人带着10多个军士来到肤施城。当经过完颜撒离喝都总管府府前街道的酒馆时，忽然闻到了一股酒香。要不先喝两碗，李隆立肚子里的酒虫钩了上来。算了，先办正事要紧。李隆立吸溜了几下鼻子正要离开。“不对啊，三叔，我怎么闻到咱家的酒味了！”湿酿的酒属现在的黄酒，挥发性差，里面还带有一点麯味，和蒸馏酒的酒味截然不同。

“是啊，你的手艺外传了？”赖承志不满地问。因为酒厂是他外甥女方梨花的。李隆立把蒸馏白酒的手艺传出去了，梨花酒厂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说啥呢！我怀疑咱家的酒卖到这里来了！”李隆立猜测说。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使梨花酒厂的技术秘密不保，也不会有人酿出蒸馏白酒的。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方家贵走了过来。“我正想去找你们呢！你俩怎么知道我来了？”

“姐夫，这酒是你送来的？”赖承志立即问。

“我是昨晚上到的。来，来，我正找你俩有事。”方家贵拽着赖承志、李隆立就到了一个僻静处。

“说吧！姐夫！啥事啊！你再急也得让我去啁两口，解解馋啊！”赖承志嘟囔着说。

“就知道喝！少不了你的。路太远，只给你们留了三坛。这是3000两银票，还有这次送来的酒，买的1200贯钱，梨花说一定让你收下。”方家贵掏出来一把银票，又把肩上背的褡裢递了过来。

“俺这里正缺钱，你来得正好。”赖承志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谢岳父大人。”李隆立躬身施礼说。

“褡裢里面有一张纸，里面有到这家酒家领酒的纸条，承志去领就行了。”方家贵交待说。

“岳父，是不是出啥事了？”李隆立看见方家贵脸上的表情很不正常。

“你是聪明人，我知道瞒不住你。皇上下旨让梨花改嫁。要不，我们方家就是死罪。梨花死都不肯。可这是方家、赖家三四十口人命啊！在俺夫妻俩的苦苦哀求之下，梨花只好嫁给了唐括大多的二公子。”方家贵尴尬地说。

“方先生，这不怨你和梨花，我不怪你们。给梨花说，认命，好好过日子吧！”李隆立声音低沉地安慰着，并且随即改了称呼。

“梨花知道你会说这话。隆立，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也认命吧！”方家贵反过来安慰说。

“我知道！方先生，您在这等两天。三叔，你马上回去，找辆车子把咱们这一段时间收购的毛皮运过来。交给方先生带走。”李隆立马上安排说。

“好，姐夫，咱们走吧！”赖承志从褡裢里取出来领酒的纸条，将所有的银子、银票交给李隆立，拉着脸色一把手能掿出水来的方家贵走了。

“时也！命也！”李隆立仰天长叹一声。眼里的泪水夺眶而下。

又增加了4200两银子的本钱，并且缩小了分馏器的直径，考虑到铜的传热系数比铁要高，和李铁匠好说歹说，连哄加懵，一旁还有乌里横吓唬，终于谈成做铜质臭油分离器的生意。整个分馏器主要分为三部分：1、加温器。包括上油器，铁锅加热器（铜顶）、连接管道、阀门、漏沙器。2、铁锅干热蒸汽发生器，连接管道、阀门。3、分馏器外壳，内部冷凝装置、石油气收集冷凝装置，汽油流出口，煤油流出上口、下口，柴油流出口，重油流出口，沥青流出底孔、连接管道等。分馏器高一丈九，直径二尺四。由于这套装置太复杂了，铁匠同意只收取200贯钱的人工费、石炭费。其余的材料由李隆立自己购买，并且还要住下现场指导。

生意谈妥了，李隆立带着李铁匠、乌里横和10多个军士，开始在肤施城里大肆收购铜块和铅锡，不管是青铜黄铜都要。可是，一直忙活了三天，材料还是有不小的缺口。对不起，附近的铜川并不产铜，其地名是由“同官”，其治所又设在铜水之川，故名铜川。李隆立只得差遣乌里横到京兆府（西安）去买。送走方家贵一伙人，把外跑的购置的事情交给回来的赖承志，李隆立蹲在铁匠铺，开始和李铁匠师徒几个忙活起来。

“师傅，以后用大锤的活，还多着呢，我想做一个吊锤，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李隆立把一个手拉吊锤的设计图样递了过去。“吊锤调在房梁上，上边按一个滑轮，用一根结实的绳子穿过来。这样人一拉，一松，就可以代替大锤。”李隆立解释说。

“这个很好！”李铁匠揣摩了一会，肯定了李隆立的想法。做好吊锤后，延展铜皮的进度至少加快了四成。

“师傅，上下两层打成直径不同的茬口，中间灌上铅粉，用石炭加热，铅比铜的熔点低，铅粉融化落在缝里，这样上下层中间就没有缝隙了！最上面几层的温度低，可以使用这个办法。”隔了一天，李隆立又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这可省大事了！”李铁匠兴奋地说。

于是上下层的焊接工作至少提高了六成的工效。在使用的材料上，李隆立大量使用青铜，青铜比黄铜的其熔点低，这又大大提高了工效。不过最下面的两层，包括干热蒸汽发生器及连接管道，李隆立坚持使用熟铁的，并且要用熔点高的紫铜焊接，这有点耽误工夫。

瞅这个功夫，李隆立拿出来着画好的图样，去别家定制好了煤油灯用的铜皮灯头，麻质灯芯。经过十天的忙活，臭油分馏设备有了雏形，可惜材料没有了，只得停了下来，等乌里横从京兆府采购料物回来。

“已经去九天了，就这么远的路，还不回，怕是出了啥事吧？”赖承志很是担心地说。

“不会吧？我只给了他200贯钱，并且一起去了三个人。”李隆立不敢相信乌里横会出事。不过，分馏器完成在即，只缺一个加温器和连接管道了。李隆立决定亲自走一趟京兆府。可是，这需要得到完颜撒离喝的批准。李隆立只得硬着头皮前去都总管府。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都总管府派人给李隆立报信。

“是李大人吧！五天前，有人报告在去铜川的路上，有三个军士被杀。经验证是你府的司狱乌里横，都总管府府不知道你在这里驻留，就找个地方把他们三人埋了。”信使很随意地说。李隆立只好默默地往回走。

“他们，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乌里横的武艺不错，跟他去的两个人，也都是精兵，谁这么大胆子敢截杀他们三个。”一个叫周凯宽的什长说。

“没有办法，只有使用全铁的了。”李隆立立即找来李铁匠安排。

“用铁打没有问题，咱有吊锤了，这也不是啥难事，就是费点功夫。就是对接不好办。”李铁匠稍一犹豫就应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