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馏酒出锅一般不会酸，因为其酒精度高。如果存放时控制不好，酸了的话，就要进行二次蒸馏，当做酒精调酒用了。”仆散隆立解释说。

“咦！发酵酒酸了，能不能蒸馏一下呢？你不知道，双酒务一年要倒掉多少酸酒！”方梨花很是可惜地说。

“这个，可以试试！我想想！从酸酒中蒸馏出来酒精，加到酿造的上好酒里，提高其酒精度。嗯，这倒是一个办法！”仆散隆立很为方梨花有这个想法叫好。这妮子举一反三的能力可是真不赖啊！是个好苗子！

“我大来了！大，你去问问，谁家出酸酒了，一贯钱一大缸，咱们收！”方梨花很果断地说。

“要酸酒干啥？人家倒了都嫌丢人。”方家贵很是困惑地说。

“俺俩搞个试验！大，你去找找吧！”方梨花央求说。

“上门去找酸酒，人家会很烦的。倒酸酒，都是晚上偷偷的办！你俩要是真的要，我今天晚上到南门外河边瞅着就是。”方家贵很老到地说。

“大，谷糠收的咋样了？”方梨花问。

“你二舅帮助收呢！我去咱家酒坊，顺路来这里看看！”方家贵说完就走了。

“你买些猪大骨去吧！晚上扔在蒸锅里煮，可以去异味，并改善酒的品味。”仆散隆立安排说。

“这么说，在酒里加点猪油还是有些道理的？”方梨花问。

“这个有时间再给你说，蒸馏酒里含有的东西很多。特别是头道酒酒头和二道酒酒尾。快去买猪骨头吧！”仆散隆立催促说。

“今天就有时间，你给我说说呗！”方梨花搂住仆散隆立的胳膊摇晃着说。

仆散隆立知道，什么酯、醛、醇、丁酸、戊酸、己酸、菌、酶、分子式是很难说清楚的。可是不这样说，又能说什么呢？“这么说吧，酿酒的酒料不管是大米、小麦、大麦还是高粱米都属于淀粉，就是加水磨碎沉淀下来的粉子。要让淀粉变成酒，就要加入麯，麯中含有菌，菌很细小，可以吐出一种叫酶的东西，把淀粉变成成酒，可也会分变成糖和酸，这就是酿酒的发酵过程。至于变成多少酒，或者多少糖，就要看发酵过程中对温度、水分的控制了。一般的酿酒，是湿法发酵，因为水分太多，淀粉变成糖和酸较多，酒较少；蒸馏酒是半湿法发酵，变成酒会较多。酒易散发，蒸馏酒就是通过加热的蒸汽把酒带出来，然后遇冷和蒸汽一起混合流出来。一开始蒸酒时，因为发酵料中含的酒多，所以流出来的酒度数高。以后发酵料中含的酒少了，所以度数就低了。”仆散隆立尽量少用些术语，讲的更通俗易懂一些。

方梨花虽然听的不甚懂，可也听出来了一个大概。毕竟他家从事这个，耳濡目染地多了。整个双酒务镇，几乎有一半的人家是以酿酒为业的。“哥，你真有学问！”方梨花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仆散隆立。

“那晚上？”仆散隆立色迷迷地问。

“滚！下流坯！”方梨花甜蜜地娇嗔一声。

“酸酒，就是因为高粱米入缸的时候，温度高了，或者酒麯用的多了。记住，酒料入缸以手背感觉有些温温的即可。可是也不能太凉，太凉了出酒就少了。还有，谷糠、高粱壳、稻壳拌入以前一定要蒸透，晾凉。没有蒸透的高粱壳、谷糠带有杂菌。蒸透的谷糠、高粱壳、稻壳称为拌料。拌料的作用是保持酒料蓬松，有利于酒料转变成酒。另外，在二次发酵时，拌料也会出酒的。”仆散隆立嘱咐说。

“我记住了！”方梨花绷着嘴唇说。

“开始干活吧！其他的我在枕头边告诉你！”仆散隆立又下道了。其实这是夫妻间传授技艺的一个很好法子，刺激大脑的兴奋点。

“哥，你又下道！”方梨花撅着嘴，跺着脚很是不满地说。

“一般来说，蒸头道酒，春秋季节需要发酵10天，二道酒需要发酵12天。天冷可以长些，天热可以短些。不过咱们用的是地下陶瓷酵缸，缸周围又裹了不少麦秸谷草，发酵缸的温度，季节性变化不大。只要不是很热很冷，一般不用延长或者缩短很长时间。变化控制在上下一天之内即可。”仆散隆立很是正儿八经地说。

“我记住了！哥，你再说！”方梨花催促说。

“今天就说这些，多了你记不住。完颜大人要留我在酒监当差了，以后咱俩有的是时间切磋。不过，以后我还要忙其他的事情，酒坊的事情，主要还是靠你！”仆散隆立以很信任的目光鼓励说。

“你还是想着挖煤、冶铁？”方梨花问。

“是啊！挖煤、冶铁比这更赚钱。”仆散隆立很是向往地说。

“我本事太小！夫君，最多只能为你守这一摊了！”方梨花带点歉意地说。

“酿酒是很赚钱。可，我是军人，不能只为赚钱活着。”仆散隆立说这话又试探的意思。

“夫君，你是真心要为女真人卖命了？”方梨花低下头问。

“你说我该怎么办？”仆散隆立反问说。

“我一个小女子，能干什么，只能是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了。”方梨花无奈地说。

“这么说，不管我怎样做，你都会跟着我的？”仆散隆立试探着问。

“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一辈子跟你不变心！”方梨花很坚定地表态说。

“我是南人，我绝不会真心打宋朝的。我给女真人卖命，只是打西夏和鞑靼人。”仆散隆立解释说。

“嗯，是个好男儿！这样，我就更应该跟你一条心了。听我大（爹）说，我爷爷、奶奶和两个叔叔，都死于宋金交战时的乱兵。可恨的女真人，入侵中原，毁了我家，我恨他们！”方梨花低声说。

“这才是我的好娘子。知道吗？我为什么这样小小的年纪就纳妾，因为跟哪个梨花在一起，不能完全放下我这颗心。”仆散隆立很知心地说。

“这样啊！我说呢，你这么一个稳重的人，怎么会轻易就答应我们的婚事呢？我还以为你贪图我的美貌呢？我也不很俊啊！”方梨花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是不很俊，是很不俊！”仆散隆立打趣说。

“不管俊丑，反正能让你当香饽饽就行！”方梨花很自信地说。

“是香饽饽吗？来，让我吃一口！”仆散隆立又撩起来了。

“等等吧！到晚上让你吃个够！”方梨花娇羞地说。

“中午能不能先让垫吧一口？”仆散隆立色色地问。

“熊孩子！又没个正形了！走，去那边看看吧！”方梨花带头走了。

“看来，以后得卖点点心备着。”仆散隆立在后面咂吧着嘴说。

“你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方梨花扭头发狠说。

“撕烂了我的嘴，咱俩都不会好过。”仆散隆立没脸没皮地说。

“熊孩子，无赖一个！”方梨花气得跺跺脚，甜甜地笑了。她开始逐渐习惯仆散隆立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