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察到林兮的别样情绪，放慢车速，偏头看了一眼她，又收回视线。

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林兮应该知道他们公司发生的事情了，这通电话应该还涉及其他的消息。

他静观其变。

我无暇顾及王晨的话，脑海中忽而想起，他在景区时接过一次电话，我当时虽好奇，看到他凝重的神色，我就不在上前，怕是听到什么商业机密，万一泄露了，我平白无故备受牵连，可是这会儿，心里突然将两件事串联在一起了。

我侧眸，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没由来的心乱了一下，我转移视线，心更加不安了。

余光中能看到林兮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脸色晦暗难明，在等待着林兮什么时候问他。

他不见得会和盘托出，但会提点她一些，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是最正确的方式！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平日里一直絮叨的王晨，也变得沉默了。

我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王晨，我还有事，先挂了，你也别瞎想。”

王晨也是有气无力，“恩，彼此彼此，挂了。”

这一通丧气的通话结束了，接下来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阶段。

车子进入了隧道，明媚的阳光瞬间被昏暗所遮掩。

车内也变的昏暗，我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他的五官模糊了，眼前的一些似乎都模糊了，就像前途一样。

许久，我若有所思的问他：“如果你身边的人知道了一件关于你的事情，而你也有所耳闻，你会选择主动去澄清，还是等那位朋友主动问你时在做出相对的解释呢？”

他心里了然这句话的最终意思，他淡定自若的回答着：“如果传闻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甚至是范围扩大，这个时候形式逼迫我去解释了，如果是有人主动跟我挑明，我会群发一条信息来解释这件事，不论哪种解释，我都会找到源头，彻底熄灭这种不实的传闻。”

可能我有些抠字眼，我争辩着：“群发消息，你不担心这会演变成一个更大的笑话吗？”

他眸色冷然，“传闻本身就是一件旁观者眼中的笑话，何惧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我只要解释清楚，验明我的清白，并将传播之人揪出来，让那些不怀好意之人明白，无事生非是要付出代价。”

是的啊！传闻本身就是一件旁观者眼中的笑话！

我叹息道：“咱们两的关系，按照常理算的话，算彼此的朋友吧？”

他颔首，心里清楚林兮到底想问什么事情，他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想问你们公司的事情会如何处理？”

我失色，惊诧的看着他，半响，垂头丧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一直想问他这件事，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话开口，没想到他先说出口了。

虽然吃惊，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种事情我不好正面回复你”他说的很官方。

我懂，估计其中还涉及一些机密，闻声，我更加丧气了，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揪着安全带，“明白，毕竟公司之间是有保密协议的。”

他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宸霖和你们公司合作并没有什么保密协议，都是公开透明。”

我脑海中勾勒着很多种商业合作的剧情，推杯换盏见彼此心照不宣，言笑晏晏的背后都是一些算计，没想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瞬间打消了我那些幻想的剧情。

“难道不怕别的公司会窃取你们的合作条款吗？”我很好奇，毕竟这种状况也真实的发生过。

“合作条款都是按照国家制度而制定的，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窥探的地方”他云淡风轻的：“老话说的好，人的目光要看的长远一些。”

闻言，我有些起疑了，联想着书中，电视剧中各种的商业竞争，涉及到商业机密，“按照你的话，那公司之间还斗什么呢？手牵手一起过大年多好。”

他笑，认真的解释着：“商业竞争也不全是那种不择手段，也有很多良性的竞争，彼此之间的技术合作，共享技术，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完成祖辈未完成的事情。”

“其实，就是不忘初心”我有些触动：“这些人把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何而出发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很多人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心理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他平静道：“往往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什么，忘记当初牢记在心的使命是什么。”

我回过神，刚刚明明再说公司的事情，怎么又扯到这种无畏的工作热情方面了。

“我请教你一个问题”，我真诚的看着他。

“你问？”他的语气很平淡。了然林兮即将问出口的事情。

我斟酌了一下词汇，“如果你所在的公司即将倒闭了，但是你在这个公司工作很愉快，并且很多专业知识都是从这个公司得到的，对你有知遇之恩，也有再造之恩，你该怎么选择，是留下，还是辞职？”

终于问出来了，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同时也有些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