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不同!
网吧的光线越来越暗。
景漾漾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浅水湾对面的餐厅。
她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美人都有辨识度,前台一看太熟悉了,云景行包下整个餐厅上下只为见她一面,多豪气,笑脸相迎,“小姐,请稍等,我这就通知云先生你来了。”
说罢就打电话到客房。
很快,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衬衫下来,他跟君览身材差不多,谦谦君子,气质不俗。
景漾漾什么都没说,在前面带路,云景行也什么都不问,静静跟着女孩走。
中餐馆。
景漾漾坐在男人对面,“跟我讲讲云深吧。”女孩白皙的脸蛋上是淡淡的忧伤,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云景行。
片刻间,男人的心,猛地一沉。
景漾漾那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生成。
来找他,说明景漾漾原谅了义父。
从兜里掏出一部黑色手机,解锁屏幕,打开相册,递给景漾漾,“从山区回去后,他发现自己病了,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医院度过。跟沈姨约定你们到十八岁后才能相认,不是忘记,是无法完成,病入膏肓的他,没勇气面对自己的女儿。”或许在云深心目中,是一直要维持自己起初树立的形象,不忍破坏,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他必死无疑。
既然没有能力陪女儿走完一生,那短暂的出现也不应该,所以就带着遗憾离开。
相册里,全是他拍的照片,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其中有一张,是她穿着粉色裙子。
当初她死活不肯,云深是好说歹说她才同意穿上。
他说她是他的小公主,他要看她站在花海拍照有多可爱。
他镜头下的每一个她都是自然不做作的,每种场景都有,浇花,吃饭,做饭,散步……
生活的方方面面全都涉及。
亦如他的存在,深入人心。
“他爱你,我想你比谁都清楚,除了父亲的身份外,父亲能给的他都给予你了。”云深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五岁就去了云家,为了方便照顾我,他工作之余都是我,除了对我父亲的承诺外,我想,他还把我当作另一个人在照看。再后来,我长大了,他一个人的时候时不时会走神,嘴里喊着一个名字,甚至夜里一觉醒来都是喊着那个名字惊醒,醒了就捧着相框在床上坐到天亮。”
“他每次说起那个人,眉宇之间都是欣慰,是欣赏。”云景行指了指手机,“义父的手机。”
景漾漾的心,好像撕裂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云深。
她把手机捧在胸前,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他走得很痛苦吧,一定很难受,狼狈吗,他那么爱干净,肯定想干干净净的跟所有人告别。”
云深摇摇头,“很安详,就是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景漾漾身体发颤,她把手机牢牢的捏住,仿佛他的气息还在。
云景行把纸巾递过去,“别哭,你的眼泪是伤他的利剑,他要是看见了,会心疼的。”男人言语之间尽是安慰,面前的女孩很脆弱,单薄的身子随时会垮下,让人很想抱抱她,她也不像往日的刺猬。
要是生活允许,谁会满身带刺。
仿佛过了好久,景漾漾深吸口气,“我要去燕京。”她站起身来,她有好多话没跟云深讲,她还给他准备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