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询问的看了莫丘一眼,见他点头,便从项坚手里将文呈接过去递给了莫丘。
莫丘打开一看,又猛地打量一项坚一眼,忽然将文呈放在了桌上,起身静默的立了片刻,转身面无人色的朝项坚问道:“太尉大人还有何交代吗?”
项坚笑了笑,说道:“太尉大人只说他也爱吃叶氏家的糖,让我保证大人是秉公办案就好,既不偏私,也不能枉法。”
莫丘的眼眸一转,这么看来这个太尉大人并没有存心维护叶蓉的意思,那就还有一丝机会,他的脸色略微好转了一些,不动神色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扫了一眼项坚,也不敢颐指气使了,说道:“公子既被太尉大人委任,就请坐吧。”
旁边一个捕快好似早有准备似的,迅雷一般就把椅子搬到了项坚屁股底下。
项坚也毫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下了。
莫丘绷着脸说道;“城外游民蒙老三,上月至前日分别到叶氏糖坊买糖六回,前日傍晚突然在街上毒发身亡,身上还带有叶氏糖坊的糖,经仵作检验,叶氏糖坊的糖中有毒跟孟老三中的毒为同一种,经搜查,叶氏糖坊中确实有此毒,孟老三家中剩下的糖包中也含毒。”
他一口气说完,面色自得,好像真是人证物证确凿一样挑衅的望了眼叶蓉。
堂下有为妇人忽然出声道:“这点民妇可以作证,有一回孟老三出叶氏糖坊的时候正好摔了一跤,他们家的叶贵还去送了,谁知道”
“对对对,那一回我也瞧见了。”
有好几个在叶氏糖坊不远处的商贩都应声起来,莫丘更加自若起来,只是碍于项坚一直盯着他,只得公事公办的问道:“叶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蓉不紧不慢的上前两步,仿佛没听见那些已经将她定罪的声音,反而脸上带笑的说道:“可笑。”
她说了这两个字,又在莫丘发作之前沉眸道:“大人一直在说民妇是如何害人的,但民妇有三个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莫丘冷眼瞧着她,沉默了片刻,又不得不说道:“如实说来,不得狡辩。”
叶蓉摇起三根手指,先曲下一根说道:“其一,杀人者只要思维正常必定有一样是一定具备的——那就是杀人动机。”
她说完又弯下第二根手指说道;“其二,如果大人是说糖中本身带毒,那为什么除了蒙老三其他的人都没事?”
她转向满场哗然的民众,拉长了声音:“孟老三如果不是他买过几回糖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为何要杀他?”
一旁的项坚凝眸望着她,赞同笑了笑,事出有因,叶蓉此问理所应当。
莫丘却似乎早有预料,当下并没有什么表露,只是向师爷说道:“去找仵作过来。”
他盯着台下面色自若的叶蓉,对原本信誓旦旦的结果忽然生出一种无能为力之感,一介妇人而已,怎么会这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