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炜之看在眼里,有一瞬间的恍神。
马夏雁继续低声道:“可是我却丝毫不后悔,何公子,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心里是愿意的。”
“可是我也知道,何公子您根本不喜欢我,也不愿意将我娶回家去,我现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卑劣的偷回来的。”
“我原本想着就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日后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可我回去之后却心有难安,我不想骗您!今日将这番话说出来,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你要休了我,还是痛骂我一顿,我都愿意受着……”
马夏雁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早已经盈满了泪水,眼眶红彤彤的,鼻尖也带了几分红润,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的看着何炜之,让何炜之的心头微微一动,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颇有几分不自在的躲避开马夏雁的目光,讷讷的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夏雁失落的低垂下头,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来到桌子底下去,过了许久之后,才响起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因为我心悦何公子。”
“当时我寄居在马家,打第一眼见到何公子我便知道我心里是有您的,可是当时我不敢,我不愿意和姐姐去抢夺何公子,那样不是一个好姑娘应该做的。”
马夏雁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和哭腔:“我原本想着,我们二人日后也定然再不会有交集,可谁能想到老天爷偏偏同我开了那么一个可笑的玩笑,当时何公子你已经喝醉了,您将我认成了蓉表姐……我实在没有控制住自己,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所有人!”
马夏雁说到此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拿起手帕仓皇的捂住自己的脸,肩膀紧缩在一起,整个人全身细细的颤抖着,压抑的哭声从手帕当中传来,让何炜之的心里越发的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小时候欺负一只别人送来的小兔子一样,那个小兔子也是想要逃却逃不开,被他抓在手心里,浑身都在细细的颤抖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像是浸入了水一般楚楚可怜。
女子的哭声细细碎碎的,没有像叶淑那般不管不顾的大声嚎哭,却也不是强行压抑着默默的流泪,而是一点一点的,认真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只偷吃东西的小仓鼠细细碎碎的,落在何炜之的耳朵里面,让他半个耳朵也酥酥麻麻提不起劲儿来。
最终何炜之轻咳一声,别扭的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方藏青色的手帕,慢慢的递到了马夏雁的手边:“你你莫要哭了,我从未怪过你。”
马夏雁恍若未闻,只是更加用力的捂紧了手帕,整个人半伏在桌子上,一张俏脸紧紧的搂在臂弯当中。
见她这般何炜之越发难过,他今日过来其实是有兴师问罪的打算的,那一日他虽然喝的明天大醉,可等到事后清醒过来,却也察觉到几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