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被逼上梁山，也不想多生事端。

他看向陈默然，“陈队，山道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这边可能还有些细节需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很明显是在找借口把陈默然三人给带走。

陈默然连忙颔首应和，离去前不忘对向暖阳说：“暖阳你放心，我们今晚只是来帮阮少的忙，不是冲着比赛奖金来的。”

他的表情和语气像极了一个安慰弟弟的兄长，但这话要是没有讽刺向暖阳捞钱的意思，高川就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洪凌波却没有立刻跟上大部队，而是轻叹口气走到了向暖阳身前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才转身离开。

藏在人群里的顾千绘注意到向暖阳紧握成拳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那个洪凌波刚才在向暖阳耳边说了一句话。”卫瑶突然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苟延馋喘的样子可真难看，放弃吧，你已经没希望了！”

后一句显然就是洪凌波对向暖阳说的。

顾千绘的双拳猛一下捏紧了，沉黑色的眼睛瞬间变得幽暗空洞，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上辈子她在聂清栀锋利的雕刻刀下被一片片刮下肉时，齐焕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顾千绘，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让我恶心，别挣扎了，死亡对你来说才是解脱。”

这一刻，她平静百年如一潭死水的心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抬眸看向卫瑶，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无懈可击，“交代了吧，你是不是就是上古传说中的神兽谛听？”

谛听，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

他们俩现在的这个位置离向暖阳几人大约五米左右，虽然不算远，但要知道周围都是嘈杂声，而洪凌波又是刻意压低声音在向暖阳耳边说话的。

所以别说顾千绘听不到，连站在向暖阳身边的高川两人都没听到。

偏偏卫瑶却听得一清二楚。

卫瑶微眯起秀美的桃花眼，灯下光影交错，少女尤显稚嫩的脸庞却蒙着一层阴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住了一般。

他拧着眉，“你觉得我会伏在别人的经案下吗？”

“……不会。”哪怕他口中的别人是地藏王菩萨，“你只会让别人伏跪在你脚下。”

卫瑶挑起她额上的一抹刘海，深邃如海的眼注视着她的，“顾千绘，我们是一样的人！”

顾千绘的身体猛地一震，幽沉的黑眸犹如破云见日，瞬间光华闪耀。

是的，她在憎恨什么？又在痛苦什么？曾经的懦弱、自卑、仓惶和失败都已经离我远去，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身上。

以后的我只会让别人伏跪在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