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篮球部有那么多部员,再加上你们音乐社的,总共的人数是不可能人人分配到角色的,除了我以外,我们部还有好几个人都是,他们也都被安排去后台了。”赤司继续解释着,“所以矢内同学不用紧张,一切都在妥善的安排下进行着。”
妥善的安排?不用排练不用搬东西就屁股一坐协助指挥?美不死你呢,赤司征十郎君。
作为彼此劲敌的花什怎可能就此放过他?暗暗咬了咬牙,灵光一现,朝赤司露出一个看似友善的微笑:“赤司君有两点说错了哦。第一,指挥的话有请话剧社的老师帮忙,在加上我们社长协助,恐怕不用劳烦赤司君呢。第二,并不是所有的演员都分配完毕了哦。”
看着赤司略显诧异的眼神,花什轻轻地将手中的剧本举到他面前:“剧本的旁白,既然赤司君没有分配到角色,可能得麻烦你担任旁白一角。”
“可以啊。”没想到赤司爽快地答应了,他接过剧本,问道:“只要演出时照着念就可以了是吧?”
赤司如此的从容爽快让花什有些不满足,她眼珠一转,说:“当然。不过为了演出质量,我得确认下你能否胜任旁白一角。”
“你要怎么确认呢?”
“请把剧本翻开,旁白部分念来听一遍。”
赤司微微扬了下眉,轻轻翻开了剧本,目光飞快地扫了一遍内容后,似笑非笑地望向她,语气有些许的调侃味道:“这是你写的?”
花什眼神闪烁了一下,马上又催促道:“……谁写的不重要,你快念吧。”
微不可闻的一声轻笑,赤司的目光回到剧本上,顷刻后,独属他清澈磁性的嗓音温柔地响起——
“长颈鹿的脖子那么长,哽咽的时候是不是很难受?
小强有两个大脑,孤单的时候会不会一起想着谁?
我没有长长的脖子,却哽咽的说不出话。
无时无刻的清澈想念,一定比两个大脑一起想你还多吧。
蜉蝣只能活很短,可能一辈子都来不及和心里珍藏的那个人说一些想说的话……我又能活多久,时间会不会给我开口的勇气?
水母死后会变成水,不留痕迹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我把人生看作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创作,便不会频频回首。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旧时光的风景里,成为我珍藏一生的美丽?”
…
优雅如小提琴的声线,清澈如夏日晨风的语气,冷静如远山冰泉的调子……如果说对于赤司,花什唯一不排斥的,就是他的声音。她面对着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好看的唇瓣一张一翕。
“如果爱非要用拥抱来表达,那刺猬怎么相爱?
如果爱非要用语言来表达,那蚯蚓怎么相爱?
如果爱非要用漫长来表达,那蝴蝶怎么相爱?
如果爱非要用细腻来表达,那大象怎么相爱?”
…
语气很平淡,语调很柔和,在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中,在有着回音的安静的教室中,仿佛有着魔力般,穿过每一寸的呼吸,一点一点从耳畔渗透进她的神经。
“水永远知道鱼在想什么,因为鱼就在它的心里。
水永远知道鱼在等什么,因为鱼就在它的怀里。”
…
“如果,我是鱼,你是水,那么我能否游进你的心里?”
最后一字尾音消失在空旷的教室,随风散去了。花什没有出声,看着赤司朗读完毕后同样朝她望来的目光。
只有两人的教室很安静,连彼此的呼吸都很清晰。
赤司放下剧本,唇角描绘着好看的弧度,“不知,矢内桑是否满意?”
睫毛一抖,花什很快回神,一把夺过剧本,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
“通、通过了。”
…
“不妙。”躲在窗外的实渕玲央只露出半双眼睛,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道,“小征的此番行为,弗洛伊德已经分析不了他了。”
“什么弗伊弗德的!”同样听墙角的叶山小太郎在旁边忍不住吼道,面色憋得通红,指着教室张牙舞爪,“要我说赤司他啊,那就俩字——犯贱!”
越说越激动,叶山差点跳了起来,眼睛跟信号灯似的忽亮忽暗,演话剧似的叨叨,表情特别丰富,纠结得深入骨髓。
“结束训练冲了个澡就匆匆跑走我还以为他要去干嘛呢原来是那个冰山女?!!哇靠,让他当旁白他就当?让他把剧本念一遍……嘿!他他他就竟然跟孙子似的,乖乖地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欸不是我说,要不是他以前那样……”
叶山的唾沫横飞在头顶的窗户被“刷”一声拉开后戛然而止。看着面前的玲央姐僵硬的神色,叶山猛地咽了口口水,咔吱咔吱地抬头望去,赤司那张面无表情的娃娃脸在阴影的笼罩下尤为可怖。
“啊啊啊啊啊啊赤、赤司???!!!”
叶山一个不稳“噗通”跌在了地上,尾巴骨这下给摔疼了。仔细一看,教室里不知何时只剩下赤司一人了。哎呀妈呀,那个冰山女什么时候完事儿的啊?!
玲央默默退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叶山哆嗦着,只见面前的赤司朝他露出一个杀气嫣然,叫人遍体生寒的笑——
“请问你刚刚说谁像孙子呢,叶山前辈?”
五分钟后的体育馆,前“无冠的五将”,洛山篮球部的“雷兽”叶山小太郎以难以置信的姿势瘫倒在地口吐白沫。
玲央姐: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听墙角的行为是要承担风险的,好孩子千万不要模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