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盈冉的腰触到了栏杆,她便知道,她没有退路了。她手里浸了毒的匕首也护不了她了。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不过两个选择:自己死或者被人杀死。
她再度绝望。她看着眼前的禁军,看着不远处的帝尊,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亲卫,她好像忽然间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圈套,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什么千古第一明君,什么偏心于安盈冉,什么咳疾,什么中毒,通通都是假象,而真相是:帝尊要杀了她,比任何人都迫切。否则,帝尊怎会因温茹沁的几句哭诉就不顾玄千殇反对,让温茹沁嫁入东宫?否则,有谁有通天的本事换掉岳王通敌叛国的证据?谁能把当年母亲的死亡真相瞒得密不透风?谁能准确知道安府的密道,青天白日杀了王福?原来如此。
安盈冉觉得可笑,她的解释有什么用呢?即便证据摆在面前,那也是无用的。决意栽赃嫁祸,决意要杀了她,逼死她,又怎会在乎她是不是被冤枉的?
安盈冉问:帝尊,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帝尊一愣,继而回答:她同你一样,心如蛇蝎!这天下自然容不下她!
安盈冉一听,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太讽刺了!这是多么荒唐的理由?多么敷衍的回答?安盈冉一瞬想到,也许当初,母亲也如现在的自己一般。
安盈冉看着天空,最后一点夕阳终于沉下去了。人心啊,如同这夜色一般凉。栏杆后面,是高台。摔下去,她必粉身碎骨,栏杆前是刀枪剑戟,向前一步,她便被万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