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医院,爸爸找了一个熟人帮我医治,医生叔叔打开包裹的绷带,大声说,这不是胡闹吗?这么热的天,裹的这么厚,不汇脓才怪呢。继续这样下去这个手指头都要保不住了。我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爸爸的眉毛拧巴着,急速的问,要怎么才能好。医生叔叔说,要把着烂肉都刮掉,最好不要包扎,保证不受污染,四个小时消毒一次,能保证做好这些两天就能好转。但是医院距离你们家那么远,这很麻烦。爸爸和那个医生叔叔窃窃私语了很久,给我屁股上打了一针,然后拿了一包东西,拉着我回学校了。
我一路上问爸爸,我的手指头怎么办呀,没有手指头我就是残疾人了,那可怎么办呀?爸爸坚定的说:不会的。
晚上爸爸就收拾东西带我回家了,妈妈和哥哥看见手指头包扎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正好放秋收假期,一大早,爸爸和哥哥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坐在小石桌边的石凳子上,妈妈给我端了我最爱吃的肉包子。初秋的太阳正好照耀着小院,爸爸让哥哥把院门打开,妈妈在旁边莫名其妙的给我讲董存瑞炸碉堡的故事,我坐在石凳上,预感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爸爸拿出那个从医院拿回来的小包裹,打开,里边放着在医院才能看见的消毒缸,缸子里放着消毒黄纱条,还有几个小瓶子,里面有红色、紫色的液体,还有小刀,小剪刀妈妈和哥哥一边一个按住我的肩膀,我懵圈了,但是我立刻明白了爸爸要干什么,大声哭到,我不要我不要
爸爸说:只有把你手指头上那些腐烂的肉去掉,消好毒,你才会长出新肉,要不然这个手指头就保不住了。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最厉害了,疼你就喊出来,但是不能嘶声力竭的喊叫,会把全村的狗都招来的,到时候,还有小朋友会看热闹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要把大门大开着
爸爸笨拙的开始手术了,先去掉我的包扎,然后给器具消毒,用剪子剪掉已经腐烂的肉,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痛,我嘴里咬着毛巾,始终没有喊一声,脸憋得通红,耳朵因为疼痛嗡嗡作响,哥哥和妈妈分别踩着我的脚,我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余地,我抬头看属于我的那颗梧桐树,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往下流,梧桐树用巨大的树冠荫蔽着这个小院,一阵风刮过,我看到树叶婆娑,我泪眼朦胧,脑子一片空白就在这个时候,爸爸说好了。我看着我的食指包着一层黄色消毒纱布。妈妈从我的嘴里拿出毛巾,毛巾已经被我咬破了
爸爸拿了一个躺椅,坐在上边,搂着我,哥哥扶着我的胳膊,我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爸爸接下黄色纱布,我的手指裸露在我面前,那是多么难看的手指,有些地方几乎可以看到我的骨头。我的胳膊被挂在脖子上的纱布条给掉了起来,底下垫了一本书,手指头翘着。
哥哥的任务是跟着我,活动范围就是小院。妈妈负责看钟表,四个小时提醒我爸爸给我消毒,等到了晚上,奇迹发生了,我的手指上的肉好像干瘪了。
那天晚上爸爸妈妈轮流看着我,检查我是否蹭着伤口了。
第二天,哥哥继续跟着我,妈妈掌握时间,爸爸四个小时一次消毒,晚上手指更干瘪了。又过了几天,我的手奇迹般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