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林陌承恍然明了,看着眼前哭的泪人儿似的爱女,本欲抬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泪珠,可刚抬到半空的手掌,却终因力竭而软软的摔落下来,沁茹却不是这样说的。唉,沁茹向来便对你母女有陈见,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待你。她。她的确做的过了。话说的多了,林父微顿,虚弱的喘了口气后,继续言道,纤儿,这些年委曲你了。只怪为父身子不争气,待日后为父养好了身子,定会还你加倍补偿予你。
看着林陌承愧疚的神色,素纤连忙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言道,父亲,纤儿不委曲,虽然搬到了雀苑,不可随意与父亲见面,但是纤儿会照顾好自己。雀苑里满是美好的记忆,纤儿喜欢住在雀苑,父亲不要担心纤儿,放心养病的好。说着,见父亲的神色,好似并不相信自己的话,素纤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湘缎锦衣,故作轻快的笑道,父亲,您看这身衣裳可还好看,若是女儿过的不好,岂会着如此昂贵的衣料。
林父这才相信,有些颀慰的点了点头,低声言道,如此说来,纤儿只是住的远了些,在衣食用度上沁茹想来也未亏待于你。咳咳咳。只是为父愧对你娘亲啊。提起仙逝的张氏,林陌承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就连呼吸也不再平稳,缓了好一阵子,方才言道,自从她进林府以后,就因为身份使然,被人轻看。好在为父终归给了您娘应有的位份,虽然她己经去了,但对纤儿你却还是有利的,想来沁茹也是因为这点才有所顾忌,不敢太过轻怠于你。咳咳咳。
林陌承太过虚弱,每说完一段话语,便急促的咳个不停,素纤听的一头雾水,喃声低语道,应有的位份。父亲,您这话是。素纤正欲细问,却见林陌承吃力的抬起手臂,指向床角暗柜,大口喘息着言道,纤儿,打开暗柜下面的第三格抽屉。把里面。里面的一方红缎锦盒取出来。
林陌承说话间,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素纤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照父亲的吩咐,打开了暗柜下的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一方不大的红缎锦盒,父亲,这是何物?
打开。打开它。林陌承因情绪激动,己经说不出太多的话来,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更盛了。
打开锦盒,一枚晶莹剔透,红亮耀眼,大约有拇指甲盖大小的鸡血石坠,跃入眼帘,坠子上方,一条纯金打造的链子,衬的此物华贵不凡,想来定然价值不菲,啊!好美!素纤由衷的发出一声惊叹。
戴上。戴上。林父说话越发吃力,用词也越来越简短了,不要离身,定要保管妥当。
啊,父亲,这是您送给纤儿的吗?如此贵重,若让旁人知晓,岂不是说父亲您偏心。素纤有些不敢相信的言道。
府里姐妹们的饰物若是以白银论价的话,那这枚鸡血石则定是以黄金论价,父亲如今却将她送给自己,若让大夫人知道,岂不是又该生出事端。虽然素纤并不惧怕大夫人,但若是因为一枚链坠而闹的不可开交少了清静,实乃不智之举。
咳咳咳。。林陌承正欲说话,喉咙猛的一呛,又是好一阵咳嗽,呼吸声越发加重,胸腔处如风箱一般,发出嚯嚯的杂音,此物本就是你的。快戴上,切不可遗失才是。
素纤见父亲着急的模样,不再推辞,取出鸡血石坠挂在脖子上,小心放入衣领内,贴身偑戴着。此物太过贵重,素纤潜意识的感觉,此物必不能在府中示人,还是隐秘偑戴的好。
看着素纤偑好了坠子,林父如释重负,重重的呼了口气,疲乏的闭上双眼养神。经过好一阵折腾,他再也没有了力气,抬手轻轻一挥,弱声言道,为父乏了,让为父歇歇。声音越渐小声,不待素纤回话,林父己沉沉睡去。
素纤将空空的锦盒纳入怀里,隔衣轻抚着鸡血石坠,心中的疑问越发浓了,适才父亲所言娘亲应有的位份是何意思?刚才父亲看见自己戴上坠子后,脸上明显呈现轻松的神色,莫非此鸡血石又有什么典故?
疑团在素纤脑海里逐一放大,素纤累心的轻揉着太阳穴,细细在脑海里梳理着头绪。
这是,房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老爷用过药了吗?
回大夫人,老爷用完药己经歇下了。这是大夫人身旁的二等丫环百合的声音。
嗯,随我进去看看,若是老爷精神好,就去让人抬来肩辇,寿宴差不多该开席了。随着二人的靠近,大夫人的说话声越发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