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微愣,满是菊纹的脸上露出讪讪的笑意,老爷寿辰在即,二小姐您是知晓的。索性你院子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活计,估且将香草借调到前院一用。再者说了,莫说二小姐房里的丫环被临时征用了,就连大小姐那厢也将枝儿调到前院任差。这几日忙活完了,再让她们回来伺候也不迟。说着,胡妈妈回身大夫人讨好的笑言道,大夫人,您看老奴这么办,可还妥当。
既是前院人手不够,后院抽些人去帮忙也是应当。只是不能因此而亏了小姐们,忙完这两日就尽快让她们各归其位吧。大夫人正色言道,好似真有那么回事一般。
既然大夫人给了两日的期限,素纤也不再多话,福身对大夫人一拜,柔声言道,既然如此,纤儿就放心了。香草虽然是纤儿的丫环,但早年却在父亲的书房里伺候,很是机灵,父亲也是看重了她能识得几个字,才赏给了纤儿。想来香草办事定会让胡妈妈满意的。母亲,纤儿就此告辞,明日纤儿再来探望,您且先歇下吧。
说完,素纤极为端庄的福身,毫不理会胡妈妈怪异的神色,大步向房外走去。
素纤离去,房内一片寂静,淡淡的硝烟味却久久不曾散去。林管家看着大夫人主仆二人面色不虞,知趣的抱拳退了下去。
废物!房里没有外人,大夫人这才切齿恨声言道,胡妈妈,你那侄子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被一个丫头给打的头破血流。眼下还让素纤这死丫头逮了话柄,一句家宅不宁,险些将后院的其他姑娘给拉下水去,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胡妈妈连忙蹲跪而下,抬手在自己脸上搧去,清脆响声赫然回荡在房里,嘴时急声言道,大夫人息怒,老奴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成这样。老奴早己清楚的吩咐了强子,不可妄动二小姐,只需吓她一吓,使她从后门逃走,其余的事就交给潜在后门的黄老大来办了。谁知道,强子会被香草地丫头砸伤了头,此时他还躺在床上,神智也不太清楚,求夫人看在老奴的面儿上,饶了他办事不力之过吧。
呸!还好意思说!提起黄老大等人,大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帮人更是靠不住,说好了,把素纤这丫头关上一晚,今日一早将她带到翠香楼后巷放了。如此一来,旁人定会以为她是从翠香楼里逃出来了。到了那时,不用我说什么,她自己也没脸见人了。谁想到,三个大男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小丫头,使得她半夜三更的跑回了府里,坏了我的大计。
大夫人恨恨的碎声言道,贤秀的面容因为恼怒,扭曲的越发狰狞,眸子里更是冷光乍现。
胡妈妈见大夫人当真动了怒意,立即陪着笑面讨好的言道,夫人放心,不管怎得,这丫头还在府里,如今老夫人不在府里,日后她是圆是瘪还不得任您拿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终归是逃不出您手掌心的。
虽然胡妈妈如此慰言,但大夫人双眉却依旧紧锁,思虑许久,方才沉沉的叹了口气,淡声言道,话虽如此,但是经过刚才这一场闹腾,胡妈妈,难道你不觉得,这丫头与往日有些不同了吗?难道昔日是我太过轻看了她?
大夫人脑子飞转,方才素纤在房中的表现历历在目,不由得对素纤的生出另一种看法来。
这时林兰芝沉吟少许,暗暗点头的言道,母亲,女儿也有同感,素纤这丫头好象转眼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日里怯怯弱弱的性子,怎得一下子变的强硬起来。刚才她口口声声说潜入后院之人,定是先经过女儿的碧春轩,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若母亲以私离府宅治了她的罪,想来她定会反咬一口,质疑女儿的声誉。如此一来,女儿顿显的被动了许多,看来这妮子不可小觑才是。
大夫人拉过林兰芝软软的柔荑,宽慰的轻抚着言道,我儿说的是,正因如此,为母虽然心里憋气,却暂时不能动她。不过越是如此,这丫头越不能留,否则日后定是后患。为了我儿的前程,为母必得替你扫平障碍,兰儿尽管放心,为母岂会输给区区一名黄毛小丫头。
林兰芝甜甜一笑,温顺的依在大夫人怀里,糯声轻声言语。大夫人面色柔和,将爱女满拥入怀,母女二人贴心的说着体己话语,房里淡淡的硝烟尽退,胡妈妈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悄然的向门外退去。
刚行到门口,大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胡妈妈,香草那丫头你打算如何处置?
胡妈妈后背一僵,回头敬声言道,那丫头老奴以二小姐失踪为由,治了她失职之过,此时暂时看押在柴房,依老奴看,不如将这丫头打发了事。。。说话间,胡妈妈菊眸微闪,涎笑着言道,夫人不如将这丫头赏给我那不成器的侄子,也算是除了这碍眼的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