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

杨美欣吓得破声尖叫，这会儿再也顾不上什么了，手里的袋子往发出声音的厕格用力扔进去，手脚并爬跌跌撞撞地夺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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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口气跑回到灵堂，杨美欣才稍稍缓了口气。但依然脸色青白，发抖的脚也停不下来。

原来这种地方真的很邪门，她不要留下来了，守丧什么的都不重要，自己的小命才最重要。

这么想着，杨美欣手脚并用地扶着身后的案桌站起来，胡乱收拾台面上的东西。

忽然，她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灵位上的照片——华秀珍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看，仿佛是有许多说话要和她说。

“啊！”

杨美欣发出尖叫，双手一下子捂紧脑袋，头垂得几乎缩进肚子里，“妈妈，是你回来吓我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回来吓我！？”

杨美欣全身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她发疯一样钻进了案桌下面，只要一想起在洗手间听到的哭声，和遗照上的眼睛，整个人受不住的颤栗。

室内无风自响，悠长尖细的呼声应和着杨美欣的恐惧细语。

“没错，我推你下楼梯是我不对！还把你……但你做得对吗？”

杨美欣细微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半拍，“你重男轻女，从来都是向着大哥，什么好处都给他！就连现在也为了大哥回来吓我！”

恐惧颤栗的人忽然整个人都炸了起来，想到华秀珍吓她的原因，杨美欣一下子从台下钻出来，披头散发咬牙切齿地指着华秀珍的遗照。

“是不是因为我不肯把钱给大哥，所以你才回来吓我的？妈妈，你真的太过分了！死了也只想着大哥！所以我把你推下楼梯一点也不冤，我也绝对不会愧疚的！”

“我不怕你，一点也不怕你！”

长久以来的压抑失落和不平衡让杨美欣心里的嫉妒愤怒战胜了对鬼怪的害怕，她咬紧牙关转身再次冲向洗手间。

“我要把钱都拿回来，一分也不会再给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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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美欣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最后一个厕格，重重提起一口气，正要撞门进去拿回自己的手袋。

忽然，细微的哭声又从里头传出来了，听得她头皮收缩发麻，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口气无声无息地在肚子里消失。

妈妈临死前的模样也跃上眼前——

可怖的表情，瞪得突出来的眼睛……连送去火化时，她的眼睛也合不上来。

华秀珍是死不瞑目的，肯定是回来找她了。

杨美欣的脚又开始抖了，如果不是她扶着门，早已站不稳。

“嘭嘭！”

里头又传来踢门的声音。

“啊！！”

杨美欣厉声尖叫，吓得一个屁股摔在地上，双手撑着湿漉漉的地板不断往后退。

“不要、不要回来找我！”

“发生什么事啊？”

有人听到尖叫跑了进来，“哎哟，小姐你干吗在地上爬啊？”

“有、有鬼……”

杨美欣定睛一看，原来是保洁员大妈，她狼狈不堪地飞快爬到大妈身后，指着最后一个厕格。

“里面有鬼！”

“啊？”

大妈一看就是个不信邪的，三两大步的走过去，又是哎哟的两声，“谁从外面把门栓上了？”

她用力拔掉扫把，推开门，“天哪！这里面怎么也有一个人？”

什么？里面有人？

杨美欣愣住，紧接着看到一个女人被大妈从里面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