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指着她手里那张纸,问题出自你。你打心眼里讨厌我跟你爸,其他孩子觉得父母是自己的骄傲,你却恰恰相反。你认为,父母是你的累赘,是你没法见光的对象。
小鱼儿在摇头。
她没有!
你不用否认,实话实说吧,自从你跟小金一起之后,好像你就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你开始看不起我们,尤其是出了丑闻那件事之后!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爸太给你脸上抹黑了?
我没有!
小鱼儿将那张纸扔到桌子上,有些想不明白:妈,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奶奶既然没有去养老院,为什么要骗我说去了?
我们根本没骗你!是你自己先入为主!白母恨恨的拍了下桌子,道:你自己想想,你有给过我们讲话的机会吗?你是不是上来就质问我们?
妈
行了不用说了!
白母突然抬起一只手制止她再讲话。
小鱼儿愕然。
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一切都有些不同寻常。母亲的一反常态也很蹊跷,还有父亲刚刚出去时那失望的眼神。她顿了顿,垂头丧气的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我是真的错了。
你没错。
白母淡淡道:错的是我们。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金坠子。上面有一只胖乎乎的小猪,它在笑,特别有富贵相。
要放在平时,小鱼儿看见了一定会忍不住将它捧在手里细细端详,可现在她却不敢,因为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有在接触到这只小猪时,她的目光才会稍微变得柔和。
这只小猪是有什么故事?她暗暗猜测。
这个金坠子,我本来是打算我的宝宝生下来之后,送给他。白母声音放的很轻,很轻。
像是怕打扰了自己正在酣睡的宝贝。
我那时比你大不了几岁,怀着孩子,每天晚上都能在梦里描绘他的样子。我猜测他会有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吹弹可破的皮肤。是男孩子的话,应该能成为大英雄,女孩子的话,一定是小公主。
她喃喃说道。
小鱼儿静静听着,却觉得不对劲。在她有记忆的所有时光里,可以肯定的是,母亲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公主。
可是。白母声音哀切,我的孩子最后也没能生下来,他只不过在我肚子里待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
是我把他拿掉的。
说这句话时,她的手紧紧捏着那个金坠子。
似乎要将自己的痛楚全部转移到小猪身上。小鱼儿看着,都能感到她有多痛苦。
时隔多年,这依然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痛。
没人知道我有多痛苦!那是我的孩子!我真的!能够感受到他在我的肚子里,那么喜悦,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见面他是最乖的小孩,都舍不得让我疼,就算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的
眼泪顺着脸庞蜿蜒留下。
白母悲痛的连腰都挺不直。
小鱼儿慌得赶紧上前扶她,在她耳边小声又急切地问:妈!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我不需要!
狠狠的甩开她的手,白母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过的阴冷,你给我滚开!
小鱼儿一脸惊讶。
让她滚开,为什么?
你觉得我跟你奶奶很不对盘,是不是?白母笑得很冷,她问,那么现在,你听完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