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清曲一时惶恐不安,冯晨裳只好将她扶上轿子中。冯烛伊见之抱愧,因而给他们夫妻俩让了位置。如此一来,白桑柔就与曾经的对手不仅安危与共,还同骑一马,世事真乃难测,当如苍狗白衣!
白桑柔脸容依旧冷若冰霜,难以窥察其心中念想。只见冯烛伊双臂挽其细腰,戏笑道:“白大仙子!老娘哪曾料想过,妳我一仙一妖,竟还有一马相依的这天!呵呵……证明妳我还是颇有些缘分的……”谈笑间,修长的柔荑竟还肆意地,轻抚了抚白桑柔的雪脸,“哎哟……竟然不曾施粉呀?”
白桑柔没有丝毫怒色,冷笑道:“我与师妹长饮仙山风露,乃天生丽质难自弃,何须红粉掩瑕?”
冯烛伊不想她言语这般利害,登时轻“哼……”一声,问道:“妳的言外之意,是否说本姑娘的娥娥玉颜要靠粉黛靥饰?”
白桑柔淡道:“浑身妩媚之态,岂还要我言明了?若是不甘,大可问问李少侠与这位张大哥!”
争媚斗艳乃是的女子天性,何况一向以美自满的冯烛伊?闻言,登时看向张定边两人,忙问道:“可有此情?”
见李玉白立即转了转身姿,佯为毫不知情,只顾着策马赶路。
张定边则与两人齐马并驰,所以无奈回了一句,“呵呵……张某不懂此些,还请冯姑娘谅解!”
白桑柔听了张定边的话,脸容颇为得意,讪笑道:“妖女,妳可要坐稳了。不然缧绁之劫还未躲过,可就先摔毁了艳容。到那时,岂不是就连粉白黛黑皆是虚设?”
张定边闻言一怔,心念还是远离两人一些为妙,因而急忙道:“玉白,哥哥先去对面探探路。”
“嗯……”李玉白又岂会不知其意,应了一声便赶快正姿,瞥也不敢瞥两位女子。
“哼……妳顾自己吧!”冯烛伊一时词穷,惟有不再说话,但见她一直搂抱住白桑柔的细腰,真的生怕会跌倒于地。
脱里一行人要从山峰下到山道中,本就需要些时间,又加上步行追赶,所以一时还不曾追上李玉白等人。
轿子中的几人,还不曾发现李清曲脖子上那一丝伤痕,于黑夜昏沉中实在不显眼。张怀远见她久久不能回神,关切道:“冯夫人,妳可还好?”
此时,李清曲还一直依在丈夫身旁,神情恍惚。李玉梅与青雪见平昔颇为淘气的她,这般心神不定,无是满怀忧心。
李清曲待思绪稍安,念想脱里方才那一箭如电闪般飞快,划过自己颈项便穿入林中,因而冯晨裳等人不曾发现。为了不让大伙为之担忧,本不想将此事道出。思量再三,为了己方能有防备之心,决定挽开脖子上的颈袂,道:“此痕乃是被箭锋划破的,射箭之人的技术简直巧夺天工,若我不慎将身姿偏侧一些,就阳寿尽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时刻留心。”
冯晨裳见之,有些不寒而栗,“我方才与妳相近,居然不曾看到?”
李清曲淡道:“当时流矢颇多,那箭又如追风掣电般,不曾看到也不出奇。”这话,多示意丈夫不要抱愧。
青雪心儿慌慌,忧喟道:“那他们想要射杀我等,岂不是易如反掌?”
张怀远劝慰道:“青雪姑娘不用担心。即使对方箭术如何高明,也要讲时机,只要我等不让露出罅隙便可。”
冯晨裳侃然道:“怀远兄说得不错,我等小心些便是。好了,娘子就留在轿子里安心歇息。玉梅妹妹也不要随意出去了,一心在此照顾清曲姐姐。”
“知道了!”李玉梅心知自己能力不足,因而爽快地答应了。
冯晨裳一心想为妻子出气,见李玉梅没有异议,便一脸忧愤地出了轿子,朝张定边说道:“定边兄,我俩同坐一马吧!”
张定边见其神情严肃,定是有什么要事说,故意让马匹走慢一些,朗道:“好……冯兄上马吧!”
冯晨裳飞身坐于其后,便朗声将李清曲的情况告诉了几人。
李玉白忧心道:“看来铁哥说那两人有百步穿杨之箭法,是真的了。”
冯烛伊为了青雪的平安,建议道:“既然如此,等出了此兜搭,我们要不再分头下江州吧。”
冯晨裳反对道:“不可!若哪一边不幸被其追来,岂不是如履薄冰?此等关头,我等理应辐辏以对!”
张定边赞同道:“冯兄说得有理,力量太过分散,反而会事与愿违。”
白桑柔心念道:“对方一直胡搅蛮缠,生怕下了江州还不能摆脱,莫非真的要带他们上白仙山才能平安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