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刀有些难以置信,疑问道:“妳真有把握?”
“那就要看二位当家的胆量了,呵呵……”云竹猗冷笑了笑,轻挪莲步,径自离开。
章刀暗暗思量,“依胡深性情,若真能将他擒住,定能事半功倍。一切尽看天意吧!”
深山老林,暮色仿似来得特别早,不经意已是月色苍茫之势。胡深选择了一空旷处安营,视野空旷容易分辨敌情,也可以有效地削弱云竹猗的魔音。
“此番东行,我等与这妖女碰过几次面,却不知她竟会如此邪术,看来这妖女不简单呀!”冯德一边生起火队,一边哀怨道:“但愿这次辛苦得来的布匹,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尽管如此,徐寿辉还是一派安然自若。
此时,谢铁不见了往常的笑容,自责道:“谢某自诩剑法超群,却抵不过区区一女子,有失胡大哥信任与声望呀!”语落,颔首作揖,不敢直视胡深。
“贤弟切莫自责!”胡深不当回事,慷慨而笑,“胜败乃常事,何况那女子以邪术胜之,非光彩也!”
闻及此曲,冯瑶月眉目微蹙,“此曲虽动听,却也令人有窒息之感,实为神秘之极!定要想法破之……”
“此乃北鄙之音!”徐寿辉忽而插话道:“此曲是一首非常古老的乐曲,相传殷纣时期开始盛行,岂料不久便帝陨国破,故而又叫亡国之音。此乐谱我曾在一些古典书籍看过,极其难懂,怎料想此女竟然融会贯通,吹奏得这般邪魅!”
“北鄙之音?”胡深恍然顿悟,悠悠道:“古书云: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则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继而,平静地看向火堆,“乱世之秋,此女子必定遭遇不平,方能吹奏这般凄厉邪魅之音!”
“难道就没有办法破解?”冯德脸容诧异,又不得不佩服胡深学识之厚。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胡深飞扬一笑,自信道:“邪音与否,一切取决于自己的内心罢了!心若敞亮,妖魅又能奈何?”
“听君一席话,好比行万里路!”谢铁闻言,神秘而笑,“这次定能擒住那妖女……”
冯瑶月浅浅一笑,不曾言语,或许这是对谢铁最好的鼓励与信任。
就在此际,一阵笛声随着晚风飘然入耳,几声叫唤回荡山谷,“夜已深沉,若是不介意,小女子可否为众将士吹奏一曲,以得安然入梦?呵呵……”最后的笑声,于夜里简直令人冷汗直冒。
“来得正是时候!”谢铁站直身姿,漫不经心地看向徐寿辉,“徐大哥,可否赠小弟一壶浊酒?”
“这有何难……”徐寿辉递过酒壶。谢铁当即豪饮了几樽,“果然好酒……”语落,便飞身而出。
“哈哈……看来谢公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呀!”云竹猗仍不见踪影,唯闻其声。
“姑娘吹奏乱世之曲,未免过于悲伤!”谢铁辩声认位,大概已经知其位置,“若不嫌弃,谢某醉剑伴舞如何?”
“君子知乐,谢公子果然非比常人!不知其余人,能否有这般雅兴?”云竹猗移动了身姿,声音变得忽远忽近,令人窒息的曲调又开始响彻云霄。
“以酒作曲,以剑开盛世。”谢铁朗朗而念,身姿晃悠悠地舞起剑来。须臾,飞身上树,辨认声音出处,准备一招制敌。说来倒也稀奇,此时任由妖乐灌耳,亦感安详。正中了那句:凡音者,生人心者也。
谢铁身如飞燕般行走在树林里,窗间过马的一瞬便找到声音的源头。轻易破解了笛音,云竹猗也来不及诧异,当下首要是转移,不然真会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