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哥哥又怎会轻易受伤?”李玉梅得意一笑,挽过青雪莲臂夸张地把事情说个不停。
方甫梅嘟嘴道:“一派得意忘形,早知道不去救妳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李玉梅虽看似飞扬跋扈,亦非蛮不讲理,此番方甫梅为了自己安危,奋然追来,足见心诚也。微扬了扬脸庞,含糊地道:“多谢了……”
方甫梅忍住笑意,“嗯……不用了!”
带头官差见状,不由欣慰一笑,怪不得李玉白会这般紧张家妹安危,如此俏丽可掬之少女,何人不起恻隐之心!
此楼中灯火通明,李玉白适才清晰可辨那官差身形高挑健硕,不过双十年华,看其手握之刀柄乃蛟龙模样,官衣印有虎纹,此人十有八九来自元大都,是为追捕冯烛伊。他肤色红润,仪表非凡,一举一动皆是凛然正气,李玉白想来与之相处应是不难。
不等李玉白开口询问,李清曲识趣地笑迎而来,“这位官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悠悠道:“本官身疲肚乏,可有充饥之粮?”
冯晨裳也知其来头不小,不敢得罪,便吩咐厨房生火煮食,笑道:“小本生意,粗茶淡饭,望大人不要计较。”
“无妨!能让我与弟兄们吃饱就行……”那人仿似心力交瘁,随便往椅子一坐,再也不发一语。
良久,陈歉看其仍郁郁寡欢之神情,上前一揖,问道:“大人有何心事,竟生如此神情?”
那人勉强一笑,“公子见笑了!本官只是有些累了!”
陈歉笑了笑,喃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在下陪大人把盏而饮,可好?”
李玉白早有此意,附和道:“饮酒初逢三两几,当浮上一大白!”
“哈哈……”那人豁然开朗,豪爽道:“既然言尽于此,诸位一同就坐吧!”
等菜全上了,冯晨裳夫妇也一同座于其中。李清曲笑道:“此些小菜,大人可否对味?”
那人淡淡一笑,“我非酒囊饭袋,能充饥便行。老板娘不必过于拘谨!”
李玉梅见他从未摆过官姿,便不再拘谨,直问道:“我们交谈了这么久,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哈哈……”那人赧然大笑,抱拳道:“在下姓任,名秋歌,乃大都城防侍卫总指挥!”
互相认识后,马先华疑惑道:“幸闻大人之名,难道大人亦是汉室子弟?”
任秋歌微怔,摇头而笑,“阁下好奇我既是汉人,为何能在元大都任职吧?”
马先华淡淡一笑,算是默认了。李玉白等人也好奇其中缘由。
“说来话长啊……”任秋歌饮尽杯中物,悠悠道:“其中渊源可要追溯年幼之时,我父母早亡,又举目无亲,八岁便流落街头,乃前丞相脱脱将我收养。丞相虽为蒙古人,却心谙儒家思想,待众生平等。他传我武艺,授吾诗书。此生恩情,无以为报!”
“原来如此!”冯晨裳问道:“在下听闻过年年初,元顺帝有意再度起用脱脱为相,不知真假?”
“冯老板不简单啊!”任秋歌难以置信,旋即笑道:“没错,天子早有此意,不过迫于局势而已!”
李玉梅好奇道:“既然你是城防侍卫总指挥,为何会被派来捉冯烛伊?那元大都的城防岂不一盘散沙?”
任秋歌苦笑道:“大都乃天子之门,有数十万军队驻守。少了区区一个城防总指挥,犹如牛脱一毛耳。何况替我之人,悠悠不绝!”
李玉白细想了想,淡淡道:“既然脱脱不久便再度为相,大人此番调离。莫不是有人故意削弱其势力?”
一语中的,任秋歌叹气道:“这正是本官所虑,朝廷内部斗争异常复杂。我之所以急要缉拿妖女,就此之缘故。现在看来归返之期,飘渺无痕啊!”
为报答脱脱之恩,任秋歌忠心耿耿。李玉白一时感触颇深,芸芸众生,各为其主,唯情字不可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