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绡垂薄雾,血夜人惊心(2 / 2)

门口吆喝声响起,今日太守府大喜,大宴全城,越州郡金吾不禁!

初入五月,南海之滨的越州,已然闷热异常。幸入夜后,潮潮的海风自海上吹来,带来一丝清凉。

“累死我了,娘子饿坏了吧?”

辛天东推门而入,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微微迷离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红盖头。

“没人的时候,我偷吃了一点,不太饿!”婉转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没饿着娘子就成,外边的人一直敬酒,要不是钱叔掺了水,我恐怕回不来咯!”辛天东扶着床喘息。

小艾噗嗤一笑:“相公还是多多锻炼才是,上午抱我入门,累着了吧!”

辛天东面色一窘:“娘子很轻,不累!”旋即道:“在外边净吃酒,肚子饿的慌,咱们赶紧吃点吧!”

话音落,拿起玉如意挑开红盖头,正看到笑意盈盈的小艾,红烛微恍,精致的脸蛋令辛天东微微失神。

“怎么?相公不认得我了?”

“怎会不认得,只是娘子今天格外动人!”

“这么说,我以前就不动人了?”

辛天东连连摆手:“娘子莫要取笑我矣,娘子若不动人,我亦不会和家人大吵一架,非君不娶之!”

“好啦!我知相公心思,不过以后你可不许给我耍倔头!”撅着嘴巴小艾轻偎在辛天东略显薄弱的胸膛,撒娇道。

轻抚小艾柔软的后背:“自然不能,娘子说往东绝不往西!”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婚房内的轻笑呢喃出了房门遂被欢声淹没,越州一地商业兴盛。太守府公子大婚,各大商家、走卒、贩夫一句讨喜话,就可入场共襄欢喜。

一天下来,管家钱伯通的嘴就没合拢过,门口灯光微暗,新来的家丁瓷笨瓷笨的,今儿少爷燕喜之日,大红灯笼要亮一夜,千万莫灭了烛火。

心得志满喝了一口酒,锤了锤微酸的腿,这是跟随大将军北征蛮荒留下的病根,踉跄着走到门口。硕大的灯笼迎风飘摇,扰乱了烛火,影影绰绰间,远处三道模糊的身影踏剑疾驰而来。

钱伯通捋了捋皱吧的衣角,站直了身,肯定是将军的修行者朋友前来道贺,入夜才至,虽不合礼数,但自己却不能落了将军府的修养。

模糊的身影几乎瞬间便至,立在半空,门前不下飞剑,极为失礼。钱伯通眼睛微眯,为首之人身着青白相间的长衣,腰间悬一枚温玉。一人白衣黑边,另一人浅啡色短衣,手中持一副弓箭!

“原来是琅琊王氏、清河崔氏和荥阳郑氏的贵人,老奴眼拙,不识贵人身份,但请贵人入府与家主一叙!”中州仙门百家,其中以八大世家为尊,钱伯通跟随辛武贤多年,一眼就分辨出哪家服饰。话语不卑不亢,不失礼数,他不相信三人会在这时大闹有知命巅峰大修行者坐镇的太守府。

‘嗖!’

短衫中年男子取出一根箭矢,修长的手指拉开弓弦,弓如满月,箭矢如流星,扎进钱伯通胸膛。

血如泉涌,钱伯通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胸膛,在意识消失的一刹那,他看到在三人身后踏剑飞行几乎遮盖乌云的修行者!

“直接进去?”短衫男子轻抚长弓,似乎为自己箭矢只杀一个管家感到惋惜。

为首之人轻点头颅,语气生硬:“直接进,通知程昱莲花令一发,立即冲杀,辛家所有人一个不留!”

太守府花园极为热闹,残肢断掌的老卒欢笑着不断来回穿梭为前来贺喜的客人放上精美的菜肴。

辛武贤正于越州郡老人叙话,忽然望向空中,瞳孔微缩,余光扫到门外已经倒下的钱伯通。

来者不善!

拍了拍身旁的亲卫示意去取自己的长枪,高声道:“王洵、崔琰、郑玄汝三人作甚?”

酒意正酣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留微风吹青竹沙沙声。场中老卒跟随辛武贤多年征战,眉眼之间,十数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召集人手,去往兵器库。

为首琅琊王询垂下一张鎏金锦缎,语气冰冷:“辛武贤接旨!”

场中陷入一阵混乱,未饮醉的连忙拉起已将躺在地上伙伴,恭敬跪地,天都圣旨,如圣主亲至,稍有不恭,夷灭九族!

场中之人尽皆跪附在地,王洵依旧冷峻,如冰碴般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天都承命,圣主诏曰:越州太守辛武贤勾结魔宗,特旨天都程昱,琅琊王询,清河崔琰,荥阳郑玄请太守前往天都!”

“哈哈,勾结魔宗?莫须有的罪名太拙劣了吧,王洵,我就算放了兵权,亦不是尔等小人所能拿捏的!”辛武贤面色微冷,在天都之时,他便与王洵结下仇怨。

“哼哼!”王洵冷笑一声:“辛武贤,我就让你死的明白点,今日你娶进门的好儿媳正是魔宗之女,我手中圣旨是圣主亲拟,你接还是不接?”

全场哗然,众人窃窃私语。

“不是渔民之女吗?怎么成魔宗之女了?”

“老艾咱们都知道,打了一辈子鱼,何时成魔宗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