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指针快速旋转几圈,便牢牢指向后山东北向。
“走,东北向!”
李左车踏空而行,几人踩着飞剑紧随其后。
约莫一刻钟,众人停在一处湖泊上空,妖煞盘指针转动,瘴气源头到了。
湖泊映射着月光,波光嶙峋,好一处澄湖,哪里见得一丝瘴气的影子。
李左车收起罗盘,皱着眉头说道:“澈儿,探知一下这湖!”
“好!”苏澈盘膝坐在飞剑上,古琴横在膝前。不知弹奏得是何曲子,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柔美恬静。
丝丝念力流转而出,湖泊上空忽然闪出一阵光芒,照映山间如同白日。
“噔噔、噔、噔蹬蹬!”
众人眼前一白,只听得琴音骤然激烈起来,似刀戈争鸣。琴声愈加激烈,白光越来越弱,直到最后一缕白光消失,众人看向脚下,不由心中大惊。
哪里还有湖泊的踪迹,只剩的一处极小的黑潭,黑潭上空黑气缭绕,显然是一处瘴煞之地。
苏澈双手按住琴弦,说道:“是‘封元阵’和‘映像阵’,‘映像阵’已经清除,我担心阵中瘴气会散,便把‘封元阵’留了下来!”
柳泉脸色奇差,此处定是修炼邪术的修行者所布。辖内出了这种事情,自己竟毫无察觉。此事若被报上天都,整个岭南上下都会受到惩戒,而自己必然会被废掉修为逐出钦天监。
李左车吩咐道:“兮兮留在上面,我们几个下去探探!”
几人缓缓落在地上,除却李左车几人双足全部陷入一层厚厚的烂泥里,黑水泡着泥浆,铺天盖地的恶臭涌入几人鼻腔,爱干净的苏澈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
说不出的味道,似腐烂似甜腥。这让辛天冬想起了他在远岛之时,发酵失败的一块臭豆腐,因为那块奇臭无比的豆腐,他还被沈阿婆狠狠骂了一顿。
“这个鬼地方”苏澈捏着鼻子抱怨道,心中后悔不已,钦天监的差事自己瞎掺和什么,不如在空中陪着妹妹,但他仍然理智的没有踏剑飞行。
烟瘴之地,若运转元气,瘴气便会随着元气进入体内,损害丹田内腑。几人和不惑境的李左车比不得,大修行者能调用世界之力隔绝瘴气,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在烂泥里趟着走吧。
几人屏息悄声走动,手中持着武器小心戒备四周,足底越陷越深。走了五丈之后,烂泥便没过几人膝盖。
烂泥、黑水,辛天冬忽然踩到一个硬块,脚底使劲,硬块在泥里乱转。
“我踩到东西了!”辛天冬弯下身子,双手陷入烂泥里,蓦地摸到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辛天冬拽着毛发将圆球提了出来。
“人头!”
几人皆是久于邪祟对战之人,不会被这颗恐怖的人头吓到。辛天冬用手将人头面部的烂泥刮掉,露出青灰色的皮肤。
人头皮肤之下的血肉不知去了哪里,青灰色的皮肤贴着骨头,没有一丝血肉。眼睛没了踪影,只留下两个黑漆漆的洞,在月光下极其狰狞。
李左车看了一眼狰狞的人头说道:“继续往前走,若是踩了东西,就捞出来。”
再往前走,烂泥没有变深,只是泥中异物越来越多。半截残破的大腿、或是只剩骨头的臂膀,苏澈竟然摸到一条青绿色的肠子,惹得他不禁又呕吐起来。
脚下尸体越来越多,残缺的身子已然变成整个的身子,几人不在下手捞尸体。专心前行,黑气越来浓,捏住鼻子也阻挡不住潭中恶臭。几人越走是越心惊,已经有一些尸体躺在烂泥之上。
脚下烂泥越来越浅,不是烂泥少了,而是烂泥之下的尸骨太厚,几人踩在硬邦邦的尸骨上,缓缓朝中心前进。
“你们看前面,那人尸体还有血肉。”苏澈眼力极好,黑气已经完全遮住了月光,他还能看清三丈之外的东西。
尸体穿着寿衣,模样苍老,不似被人杀死。阵阵黑气自尸体散发汇集前方,黑气每散发一丝,他的身子便瘪了一丝,他的血肉正化为瘴气。
几人围着穿着寿衣的尸体,观察片刻后,辛天冬说道:“沈大人,这具尸体是死后才被运过来的!”
沈周颇有考较之意问道:“怎么说?”
辛天冬指着尸身说道:“尸体没有一点伤痕,你看他穿的这件红色寿衣,人过八十,无疾而终是为喜丧,你看他的寿衣只有喜丧才会穿着,此人应是八十以上的老人。”
沈周点点头还未开口,苏澈接话道:“黑潭中央肯定是有人布置了专门练尸化气的阵法,用活人练瘴气目标太大,所以这人便打上了死人的主意,将已死之人从坟墓挖出,真是道德败坏!”
李左车光明磊落一生,最见不得他人行邪魅之事,不由怒道:“走,去中央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人在此行天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