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回到客栈去,把外面看到的情况跟林琸说了,问他有什么看法。
林琸不假思索就道:“其一,这些人只怕是都有特定的身份,知道点什么才会死。其二,这种死法是给百姓看的,官府这么做也是给百姓看的。说到底,这是一场赶在我们前头的杀人灭口,做的如此嚣张,就是为了做给我们看,为了威慑我们,让我们望而却步,别查了。”
卫宁点头:“说的没错。通常来说劫杀不至于选这种身上没几个钱的长工,其次这次的人死的也太集中了点。即便说是几个长工半夜下了工结伴回家,哪个想不开的劫匪去劫杀一群拉帮结伙的大男人。最后就是伤口,除非是有经验的人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死于脾脏破裂,不然都只会以为是被乱刀刺死。”
卫宁观察过,有些伤口甚至是人死了以后补上的。
活人被刺一刀,伤口的血迹会向四周蔓延出去,而人死了之后创造的伤口则不会有这样大面积蔓延喷射出来的血迹,只会在伤口周围浸湿一小圈衣服布料而已。
衙门的人来了现场,只草草看了几眼就匆忙定案,连最基本的找个仵作来验尸的流程都没有,足以说明他们对这件事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甚至是他们默许的。
若是一件正常的案子,就这么匆匆下了定论,让家里人来领走了尸体,线索通通都没了,还怎么去抓人?
他们根本就没想抓人,只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大,让朝廷来的人看看,他们在这里一手遮天。
卫宁问他:“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林琸捂着伤口的位置沉思:“事儿闹出来了,对咱们来说是个震慑,但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机会?你把这当机会?”卫宁难以理解他的想法。
“你想啊,如果是你,眼下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儿,当务之急你要处理掉的第一批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还用问,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人啊!”总不见得要处理一批普通的长工。
至少这些人在长工里头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至少能对着长工指手画脚的。
卫宁自己说完也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琸。
“对啊,他们既然知道点什么,就说明不会是简单的长工,既然如此,那你猜猜,他们会不会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有一天会招来杀身之祸?”
卫宁咬着嘴唇:“你是想说,或许他们会留下什么线索?”
林琸挑眉,唇角一勾:“死人永远是最诚实的。”
夜里,林琸和卫宁都换上了夜行衣,潜入了某一个死者的家中。
他伤才刚刚好一点,行动起来不如之前那么身轻如燕,卫宁嫌弃他累赘,本来想让他在客栈好好歇息的,结果他非要跟出来。
“我不觉得你这样能找到什么,你能想到的他们未必想不到,说不定有人比你先动手了。”
“先下手未必就为强,后下手未必就遭殃。做事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林琸一边说,一边捅破了死者妻女居住的房间,吹了一管烟进去。
里头妻子和几个儿女很快睡死。
两人堂而皇之的推开门进了屋,卫宁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在妻子鼻子底下晃了晃,妻子悠悠转醒。
一睁眼看见两个黑衣人围着自己,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尖叫,被卫宁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别害怕,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林琸开始了他的表演,“嫂子,大哥曾经嘱咐过我们,如果有一天他横遭不测,就让你把之前他交给过你的东西交给我们,好给他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