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小雀为了照顾星宫尽毁的云啸,吃得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爹娘连一粥一饭都不想施舍给云啸,而那时的云啸,心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正是小雀,干最苦最累的活,只是为了把云啸照顾的更好一些。
这其中的辛酸苦痛,都压在小雀的心底,沉甸甸的,但她从未告诉过云啸,就是怕他担心。
而现在,看见云啸站在自己身前,顶天立地,说要保护她,她感觉一切都值了!
那个飞扬自信的云哥哥,回来了
屋子里众人脸色都是剧变,阵青阵白,显然他们根本没预料到眼前这一幕。
这小废物不是已经废了吗?怎么还这么强?田氏嘴里嘀咕道,这婆娘体胖胆儿小,目光一蔫儿,瞥见死狗般躺在地上的王虎,连忙跑过去献殷勤,打算搀扶起来。
滚!
王虎张嘴便冲其唾出一口血沫,厉声道。
在他看来,今天已然是奇耻大辱,三年前的耻辱一幕再次重现,他本以为的蹂躏碾压并没有发生,躺在地上的,仍然是他。
好,好得很!王虎身边的狗腿子将其扶起,他目光阴沉,平复下自己的激烈情绪,道:走!
却是丝毫大话都不敢放出,他已经怕了,今天的一幕让他勾起了三年前的回忆,如同雪上加霜,云啸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梦魇之网,将他紧紧笼罩其中。
趾高气昂的来,灰头土脸的走。
田氏呆呆的看着王虎离去,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像只野狼般撕扯住云啸,尖声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今天这婚事就成了!你搅黄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你这个刽子手!
云啸冷冷的看着田氏疯狂的举动,真是可恨又可怜,他沉声道:你所谓的幸福,是建立在小雀的痛苦之上的,你这样的母亲,和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有什么区别?虎毒尚不食子,尔其毒哉!
田氏闻言,像是魔怔了一般盯着云啸,冷声道:痛苦?她跟着王家少爷痛苦什么?每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你自己问问,这十里八乡哪个女娃子不是做梦都想嫁进王家去?
幸福?幸福就是骗人的玩意儿,每天吃糠咽菜就是幸福?
每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连嘴都不敢还,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叫幸福?
给人家当下等人伺候人就是幸福?我呸!
田氏冷着脸,语言粗俗。
在她眼里,幸福,就是个笑话。
但云啸却是突然心中一怔,对很多人来说,幸福可能就是保障生活而已。不过这也不能说田氏就是对的,固然嫁个富贵人家是个好选择,但如果这富贵之家是个狼窟虎穴,那不是进去寻死嘛!
说白了,田氏在乎的从来不是小雀,而是王虎的地位和财富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管怎么说,田氏都是小雀她娘,他不想太难看,所以一直忍耐着,但讲道理也无法说服思想顽固的田氏。
云啸牵着小雀的手,打算离开。正在这时,田氏疯了似的跑来,撕扯住小雀的衣袖,厉声道:小雀,你要走么?你走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小雀闻言一怔,整个身躯都是剧烈地颤抖着,菜色的小脸哭得像大雨瓢泼。
心中万般委屈,却不知怎么说,眼前这个色厉内荏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但也是要将自己亲手推入火坑的人。
但毕竟她是自己的娘,小雀踌躇不已,泪眼婆娑,问道:娘,我不走,你便不要让我嫁给王虎,可以吗?
她满眼期待的看着田氏,自己的母亲。
但收获的注定是绝望。
小雀,你是傻孩子,被这废物骗得稀里糊涂,田家少爷哪儿配不上你?现在惹恼了他,我们一家都要有大麻烦,这样吧,你跟着我,赶紧去赔罪,说不定王家少爷就能原谅咱呢。
田氏拽着小雀,苦口婆心地训斥道。
小雀的心彻底凉了,她挣脱田氏的手,跟着云啸走出屋子,围着的村人连忙让开,眼含恐惧地看着他们离开,但眼底深处,却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之色。
小雀,你怎么这么自私,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他怎么讨个好媳妇?这十几年白生白养你了,真是个天注定的贱命
远远地,背后还传来田氏的破口大骂声。
村西头,是一座简易的茅草屋。
三年前小雀带着云啸到她家,备受排挤,无奈之下,小雀只好在这里给云啸搭建了个简易的草屋,好歹有个安身立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