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泠气笑了,一脚将靠他最近的侍童踢翻,语气中满满的阴狠:把他拉下去,砍了。
见左元若终于脚步止住,蹙眉回头。
梁泠毫不避讳的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他的脚搭在侍童边上,道:先生也来我涂雾门多日了,都没来得及做什么表示,如今越想就越觉得愧疚不已,便用这狗奴才的头给先生接风洗尘如何?
左元若的眉毛又皱起了几分,梁泠说完后便再没了动作,只是整好以暇等着。
这时,那小侍童转过头来看着左元若,眼中的祈求若能化为实质,必定能将左元若死死包裹。
小侍童约莫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干干净净的,许久,左元若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梁泠,直接了当的问:你想怎样。
梁泠挑眉:怎样不是你说了算吗?
他说着眼神从药碗上瞟过。这点细微的动作很快就被左元若捕捉道了,也明白了梁泠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事事依顺着他。
左元若心想:得,连先生都不叫了,不过他每次喊先生也都是阴阳怪气的。
左元若再次坐到塌边的时候,梁泠得逞的笑道:先生果然心性善良。
听着像是夸赞,其实不然,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恶劣。
左元若没什么反应,淡定的给他喂了一勺药,看了看他轻微颤抖着的脚,十分温润耐心的建议道:少门主可是腿软?以后切忌踢人,否则病情会恶化。
然后收获了对方一个愤怒的表情。
左元若心情好了许多,喂药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膈应到她了。
她承认她所有嚣张行为的前提是梁泠不能动她,但这也算她的筹码,不是吗?
梁泠黑着脸瞪了她几眼,左元若全部视若无睹。
说实话,一开始确实被这双眼睛里的阴沉黑暗所震惊,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的朝自己放冷气。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她能内心毫无波动的在对方冰冷眼神的笼罩下往他嘴里塞苦涩无比的药汁。
梁泠这时又看向刚才他指名要砍头的那个侍童:既然他那么喜欢发抖,带去刑室让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甜堵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敢打断他话的人,眼睛瞪得比猫儿还圆。
那人却动作温柔的把糖纸四四方方叠好,头也不抬道:戒骄,戒躁,戒怒。少门主可是一样都没达到啊。
梁泠用舌头将糖果拨到左边,讥笑道:先生医术高明,我自然不用在意这些。
如果忽略他鼓起来的半边脸的话,这样的讥笑会更有威慑力。
许是梁泠自己也发觉了,将头拧朝了一边不说话了。
安静持续了片刻,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夹杂着清脆的鸟鸣。
甜吗?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