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拿打火机点燃了,嗓子是真冒烟了。
夜炎看了他半晌,忍不住问道:“有那么难选吗?”
“你他妈试试!”周寅吼道。不过他嗓子哑了,吼出来的声音也跟蚊子差不多,将将能听见。
“想好了?”
“没想好你能放过老子吗!”
夜炎笑了笑,“说吧,瑞拉药方在哪儿?”
周寅噌的下看向他,瞪着双熊猫眼,瞪了人老半天,无语点了点脑袋,“你就那么肯定老子会给你药方?”
“不然呢?”夜炎背往后靠了靠,“你舍得让陆团长死?”
周寅没做声,只盯着面前的人。
很陌生,这是他第一在心底产生了强烈的陌生感。
他们有十多年没见了,无论是之前在猎人公会门口第一次再见,还是他派鬼玖抓了小陆和自己,让他们组队为幽灵打工。
他都没有感到陌生。
即使他头发全白了,人变得异常清瘦。他还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兄弟,化成灰都认得。
但现在,心底无法抑制的产生了一丝陌生感,有了这个口子,距离感就越拉越大。
两人现在坐着间距不过抬臂间,中间却像赫然崩塌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他忽然看不清这个人了,还是说这个家伙其实一直都这样,只不过他拒绝看清,拒绝陌生。
他收回目光,低着头,还是把手里的烟点了。
夜炎也看着周寅,他靠在高背椅上,两只手搭在扶手上,长长的银发自然垂落在瘦削的肩上,和后背暗红色的椅子衬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坐在那儿,面容俊美,目光漠然,仿佛天生就是个王者。
和面前邋遢不修边幅的男人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有旁人看见了,很难想象这是两个曾经穿一条开裆裤的兄弟。
两人年龄相仿,自打有记忆起,就在一起,一起在太阳猎团长大,一左一右跟在那个男人身边。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从哪里来,也从来不问,三个人一起,就是一家人。
后来一切都变了,什么都变了,太阳猎团没了,还是被幽灵猎团直接灭了。
只有周寅没变。
即使夜炎把他的太阳猎团灭了,自己当时还被追杀得天涯海角的逃窜,最后在一个小城市退隐了。
他也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少年气性。
再见到夜炎,就跟小时候一样,毫无隔阂。
就算全世界都认定夜炎有多伟大,有多变态,在他心里,他还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小伙伴。
周寅是个惯于逃避的人,无论是对陆时乔的感情,还是对夜炎的认知。
他只接受自己心里所希望的。
对于夜炎的执著,是因为他们是彼此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旦认定陌生,那就没了。
他对夜炎的宽容,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就算逼他做选择,逼他生不如死,他还是丝毫没有记仇。
直到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站在的对立面,一个要杀了另一个,他才真正正视起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