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连个烛台都没有。在阳光下,手中的布已然发黄,却只有几道新添的红色,黏在上面。萧琴一笑,这里应该不常来,心里又一紧,为什么只有自己来了。
这时萧琴发现异常,细细琢磨昨天的情景。等她回过神,橙子般的阳光打在地上。她凭感觉寻了洞口,七拐八拐爬了出去,因洞口约一chéngrén粗细,只有膝盖上留下痕迹。
出了洞口,踩着石头几步下地,而后向右一拐,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明显昏暗不少,土地潮湿,萧琴三两步跑到洞外,看到了太阳。
转身回头看,丝毫看不到那小洞口,它正好位于最拐角,被一块凸起的大石头挡得严实,更别说踩着石头爬进那小小的洞了。
好隐蔽,萧琴心里不由感叹,心底焦虑又添几分,一路下山回家。平日擅长爬山,如今回到郡里,早就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太阳刚刚落山,天空白的发亮,年堂清晰地立在不远处,萧琴脚步加快,只听得耳边议论纷纷。“文光大哥一家竟然是蛊惑人心的巫人,看起来那么老实本分!”
还有人起哄,“大愣子,看你还敢去人家里闹事,可能一根手指就成全你孝心,带你见你老娘喽……”萧琴一把堵住脸,心里鼓囊囊一团气,我家怎么就像反贼了!
那个叫大愣子的,过去砸萧琴家里东西,现在忘不了抹黑,唾沫星子满天飞,“我说他们当初害我老娘,你们都着了他的道,偏不信我,现下官府都通缉了,你们铁心了吧。人家这就是拿人做畜生,练手呢。我一定努力抓余孽。”
周围有人起哄,还有人不吭声,只是听着。萧琴就看见街边的叔叔,从人群中出来了。他看见了她,趁没人看见,将她拉进一个两人宽的小巷。
“回来做什么,你爹娘昨个被官兵押走了,”那大叔从衣服内兜里翻出五文铜板,“你爹娘是活菩萨,现在却做了窦娥,你先赶紧离开这地方,寻个生路。”
大叔将钱往萧琴袜里塞,萧琴感觉到那手颤颤巍巍,痒得不行,语调起伏,“我们怎么就成了反贼,我去找他们说理。”
萧琴就想跑出去,大叔抓住她,一脸紧张,“你个女孩家家,皇帝现在好几个,你找谁说。现在的官兵那就是狼知道吗,专门吃没娘的孩子。你见过狼吗?”
“见过啊,那狼要吃我,不过我爹三两下就把它吓跑了。我爹说,‘狼怕恶人’,它不敢欺负比它还狠的。”萧琴回想着过去,“那官兵也一样。”
大叔听了,浑身一个激灵,心里大惊,竟连狼都不怕,“官兵抓住了你爹娘,他们比你爹娘厉害吧,难不成你比你爹娘厉害?”
“爹娘当然最厉害了,”萧琴想了想,看来官兵更可怕,噘着嘴,不知说什么。
“赶紧离开郡里,”大叔望望后面,额头一颗颗虚汗,“千万别让人认出你来,官府赏五两银子抓你呢。”
远远传来街坊的声音,大叔探头看,一转身,萧琴不见了,大叔长叹一口气,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成犯人了呢。
这小巷前后通达,前可见布告处,向后尽头刚好挨着年堂后门。年堂和小庙结构用处类似,后门留作小厮行动。
萧琴往常前门进前门出,偶尔为了悄悄识药,才钻后门,像今天一样。她看了看另一旁刚钻进来的白狗,还在冲她摇尾巴,她摸了它的头,径直走了,敲响账房的门。
里面年叔叔看到萧琴,面色大喜,眼睛笑得眯成缝,将她安置在座位上,说是给她安排早餐,随后便关上门出去了。萧琴心里急切想问他,却只能看到背影,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发现后门紧锁,一个小厮在不远处蹲着,手里磨药,眼里时不时瞟向这边。
怎么能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呢,这不是盯梢嘛!萧琴心头出现一个声音,现在自己是通缉犯,年叔叔现在报官去了。
转而心里坚定,不可能。萧琴站不住了,准备出去看看。发现门已经上锁,她心里一沉,要是怕我危险,为什么既叫小厮盯着我,又要锁了门呢,分明是要瓮中捉鳖,气得跺脚。
跑到离后门最近的窗户,萧琴看到小厮正清理药碾子,轻手轻脚爬出去。小厮看见,扔下手中工具,追了过来。萧琴从狗洞爬了过去,还拿了一块石头,砸了后面追赶的人,朝一条小巷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