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的时候,萧琴发觉自己在另一条暗道之中。
浑身是彻骨的疼痛,但好在似乎性命无碍。她整个人被埋在一堆土石里,想想一定又是有什么承重的构造好巧不巧地搭在了她上边,不然她没理由现在还是完整的“人型”,而非肉饼。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由于刚才的内力反斥,她如今提不起一丝力气,别说从这对烂石里出去,呼吸都有些困难。
意识混混厄厄的,这样都死不了,萧琴感叹老天的确很照萧自己了。
可惜这时候又会有谁来救她呢。
眼前一片漆黑,隐约中萧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可是眼帘却重若千斤,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脚步?
幻觉吧。
只是幻觉为何又这么真实——
似乎有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
“只是……”东郭从露眸光流转间,欲语还休。
然后她笑了笑,把这些思绪都抛开,道:“尤公子经常来石浦,怎么从来不到阚府转转?”
“从前来石浦,所待时日不多,而且也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未上阚府。……说来惭愧,还请阚小姐见谅。”
阚夏青望着尤应沂微微一笑:“没什么。现在呢?”
她问:“最近尤公子四处登府,打听父母的消息,石浦城里,可是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啊。不知消息打听得怎么样?”
萧琴躲在亭子下面,一听这话,立即想起了曾经尤应沂交给她的那枚玉鹤。萧文虹说过,这玉鹤是尤应沂父母生前留给他的遗物。
他的父母已经死了……而他居然连父母怎么死的,为什么死都不知道么?
“还好。至少我已经知道,父母死后火葬,骨灰撒在城南的山林里了。”
阚夏青怔了一怔,然后一丝愧疚从心底缓缓升起。尤大人和尤夫人是火葬的吗?在大济还真是稀奇的事,也是悲惨至极了。如此出神默叹着,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尤应沂便也想转开这个话题,粲然一笑,问:“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阚二小姐想去哪里?”
阚夏青抬起头来,望着他温和的神情与沉稳的笑意,心底也是微微一暖,并不拘谨,眨了眨眼睛:
“东郭姑娘但说无妨。”百里依旧很配合,反正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礼貌性的让让便是了,东郭从露硬要跟来显然是有她的意图。
“公子莫要多心,我只是有些小小的感慨,想当年老盟主在世之时,四大家族团结一心,四大家族子弟便如同胞的兄弟姐妹一般,只是如今……总归生疏多了,竟然直到今日才见到我辈才俊。”
百里弘文依旧沉稳如斯,不见任何异样神色。
“姑娘抬爱。百里不过是一介医者,只望能治病救人,对这个江湖,实在远没有姑娘想得多。况且……”他轻笑道,“这些年来行走江湖,如风如云,也很是自在。”
“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飞倦的鸟儿总需要一个可以安歇的地方,何况是被众多猎人盯住的良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