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国相爷,可咱家实在没钱,便等下次吧。”有人推辞道。
曹宏怒拍了一下断掉的桌子,喝到:“便如此桌!”
众人噤声,纷纷耷拉了头,知道准没好事。
师爷咳了一声,朗声道:“诸位勿要多疑,这确实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师爷环顾一周,见众人低头耷拉脑的没人理自己,也不见有人响应,便继续解释道:“曹国相体恪尽职守为百姓所知,现在更是未雨绸缪,决定在咱彭城设置义仓!这好事,便是给了诸位优先购买的机会。”
“咱彭城要设义仓?”众人惊讶,议论起来。
王鸿想起上午糜丫头刚给自己科普的粮仓知识,好像唯独这个义仓是干嘛的没讲,便好奇的看向师爷,想听他继续讲下去。
“徐州富庶,便是前些年闹黄巾叛乱,也没有开过义仓。义仓作为即能惠及诸位,又报效朝廷的办法,曹国相便要开了徐州的先河,为大家谋福利!同时为了博个头彩,更是决定给予双倍的返还力度!”师爷慷慨激昂的说道,“诸位回去,只需要备粟米二十斗,后日到这国相府缴纳,取得国相颁发的令牌,便可于明年这个时候领四十斗粟米的报酬,若明年不领继续放在义仓攒着,之后每年便再能多出十斗!”
师爷说完,扫视了一圈,看着下面窃窃私语,很是满意。
“若交三十斗米呢?”有人心动道。
“同理,多缴多得,明年可领双倍,便是六十斗,如若不领则每年再加半数十五斗,以此类推,上不封顶!”师爷大声解释道。
“这个好啊,今年家里的余粮反正够吃,存上点备着,万一来年饥荒,怕是能救命”下面有人讨论道。
万一到时候领不出来咋办?“有人怀疑道。
谁知道个人弄的还是官府搞的,要是国相自己弄的,便是不认账了又能如何?“有人偷偷议论道。
王鸿瞠目结舌,这算不算买国债,感情这义仓就是个理财产品,这老祖宗也太会玩了。
转而王鸿又觉得好笑,这曹胖子刚跟大家说了要打仗,这粮食成了稀缺的宝贝,定然水涨船高,这时候让人拿粮食出来理财,怕不是憨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便······没了动静。
“讨论完了?那便挨个报一报,各位都准备往义仓缴多少粮,从你开始。”师爷说道,提着笔,拿着竹简,走到前排,点向了王鸿身侧的中年男子。
“那个,在下家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粮食,这次便忍痛放弃吧,下次一定!”中年男子推辞道。
“下次一定?哦,忘了跟大家说了,这打仗肯定要加征兵役,若是有这新开义仓这么好的政策都不懂得珍惜,那便不如全家去战场上奋勇杀敌了!”师爷阴阳怪气大声说道。
中年男子吓出一声冷汗,胡乱擦了两下,赶忙补救道:“在下便缴十斗,想来四下筹措一番,能拿的出来。”
“哦,又忘了跟大家说了,义仓缴米最少二十斗!缴不够的,可能全家男人会服兵役;不缴的,全家男人服兵役的同时,可能女的还要征召来服杂役。哎呀,在下扯远了,说回到这义仓上来,这么好的政策,诸位务必想好了再说啊。”师爷阴阳怪气大声说道。
“二······二十斗!”中年男子咬牙道,脑袋耷拉了下去。
“恭喜恭喜,大家不来点掌声吗?”师爷尖声道。
“啊,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众人敷衍道,皆是面如死灰。
师爷走到王鸿面前,面带讥讽道:“王公子家大业大,准备缴多少啊?”
“二十斗。”王鸿痛快回道,笑话,这都摆明要强买强卖了,形势比人强,得识抬举。
“寻常商户缴纳二十斗便罢了,王公子做的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少不得······”师爷刻薄道。
“师爷,你字写错了!”王鸿赶紧出言打断道。
师爷一愣,瞅了瞅手中竹简,怒道:“胡扯!哪里写错了,再说你是千里眼么,隔着竹简也能看得到?”
“真的,我指与你看。”王鸿认真道。
师爷见他表情认真,便弯腰把竹简递到王鸿面前。
王鸿趁势抓住师爷的手,把他往面前一带,随手一掏,竟是······悄悄把一堆银子塞进了师爷袖口,一脸谄媚。
师爷背对着曹国相,又蹲着,想来后排的人也看不太清,先是吓了一跳,转而颠了颠袖子,给了王鸿一个心神领会的笑容,起身道:“还真是在下写岔了。王公子,你是个心系国家的大丈夫,说不得要多纳一些,二十一斗,可一斗都不能少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鸿赶忙应道,擦了擦冷汗,尼玛,这国相师爷可一点都不傻,自己才是个憨憨。
待师爷统计完,堂中气氛沉闷,更是有人“嘤嘤”哭了起来。
师爷朝着曹宏打了个眼神,曹宏便起身笑道:“曹某很高兴看到诸位踊跃参与,等诸位赚了粮食,千万要记得曹某的好,哈哈哈!”
众人赶忙应是,言不由衷。
曹国相挥了挥手,众人便陆陆续续退了出去,便如前人一般,有的哀声叹气,有的泪流满面。
“王公子留步。”王鸿刚刚起身要走,便被面前的曹国相喊住。
王鸿心中一惊,暗道不会还要薅自己第三道羊毛吧!
王鸿紧张的看着曹国相,面露难色,一脸乞求相,想让这曹扒皮对自己温柔点。
待众人退去,堂中只剩下自己跟曹宏师爷三人。
来。“曹宏摆了摆手,示意王鸿走到自己前面。
王鸿狐疑,还是走了过去,却见刀光一闪!
王鸿迅速退跳一步,一脸惊恐的看向曹宏,不知何意。
“练过!你走吧。”曹宏放下刀,摆了摆手,便转身不再看自己。
王鸿心惊胆战的走了出去,心道这胖子这么试探自己一下是几个意思,莫不是陶谦怀疑道自己头上了?
王鸿心乱如麻,快步回家。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曹国相试探之后便没了下文,王鸿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粮价越长越高,为了屯粮王鸿家里算是散尽了家财,尽管如此,屯的粮食也只够坊内众人吃上一年。
连弩车和转射击每样有了一台样品摆在院里。
连弩车有三个轮子,前二后一,后轮上面带有多个副轮,每个副轮拴着一根粗绳,粗绳一头绑着一支巨型弩箭,箭射出去,便通过副轮转动回收回来,只是看着那粗硕的弩箭,便能叫人不寒而栗。
转射机便简单的多,便是一个四轮车运载的小型弩机。
为了练刀,王鸿特意让工匠们锻了几把无刃刀,今日便在用无刃刀跟雀儿对练。
雀儿虽是女子,年龄又小,但不知是不是长期操持家务的缘故,力气竟是不小,砍在王鸿刀上的力道沉稳有劲。
女子本身柔韧性就好,配上雀儿极具攻击性的步伐,耍起来的花刀力气又大,竟是比之前的昌豨还要厉害。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用刀到底有多厉害,但是调教出来的雀儿却是厉害的紧。只会弹反的王鸿被砍得死去活来,雀儿反倒是攻的风生水起,就这样,王鸿每天都是带着浑身瘀伤开启一天的锻铁工作。
雀儿晃过王鸿的弹刀,灵活的翻转了两下手腕,压刀下扫,便斩在王鸿的腿弯上,把王鸿打倒在地。
雀儿兴致怏怏道:“少爷,雀儿怎么感觉越来越没意思了。”
王鸿悲愤的要死,怎奈老爷子偏心雀儿,就是不教自己后续的刀法,只让自己反复练这一招弹反。
熟悉了套路的雀儿自然把王鸿吃的死死的。
糜蓉竟是一早来到坊内,走上前来,看着倒地的王鸿,挪揄道:“莫说你这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便是被成年女子打倒在地,也算不得好汉。”
王鸿翻了个白眼,气道:“你行你上,信不信我一招便能把你打倒在地,让你求饶叫哥哥。”
“坏痞子,才不会那般叫你,再说你打我一女子,算什么好汉。”糜蓉气道。
得,这被女子打和打女子感情都不算好汉,就不能和女的打,王鸿无语。
“大早上的不在被窝睡觉跑这干嘛?”王鸿问道,站起身,将刀递给了雀儿。
糜蓉犹豫半天,欲言又止,纠结在原地。
“你这跟便秘一样,不说我走了,该干嘛干嘛去。”王鸿没好气道,这每天早上挨雀儿的”毒打“,便是一天最郁闷的时候。
“你才便秘,便秘是什么?我来是跟你说,阿母相见你。”糜蓉羞道,低下头,摆弄起了衣角。
“阿母?你母亲?见我干嘛?”王鸿疑惑道。
“因为我们孩子的事。”糜蓉大羞,脸嫩的都快滴出水来。
“什么!”王鸿跳了起来,惊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