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目光一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语气中还带着一抹慎重,“不知宋夫人还有没有其它的高见?”
“高见倒是谈不上。”宋紫意细细的想了一番,前世的时候,她在乡下,听说晋城的难民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的原因产生了暴动,最后跟收成官兵打了起来。
虽说最后是官兵胜了,却也胜得惨烈无比,晋城被那群冲进城的难民搅合得鸡飞狗跳,很多人的金钱都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被哪个难民给拿走了。
还有城中贩卖东西的铺子,能带走的就被带走,带不走的,难民们便会把它给砸得七零八碎,那段时间张氏一个劲的在她面前提及,还好她们苏家在城中没有铺子,不然肯定血本无归。
听张氏闲谈了几句,好似因为暴乱中死的人太多,挖坑都埋不过来,那些个人便为了图省事,把那群难民的尸体直接扔到了河流中。
可是尸体太多了,造成了河流堵塞,那些尸体都被水泡得发胀发臭,最后在河中挑水吃的人全部都得了一股子不知名的怪病。
还治不好。
臭气漫天,哭声震天。
晋城本就没有恢复好,又经过了这件事,顿时元气大伤。
无奈之下,县令大人只好带着人去处置那些尸体,最后,由于县令在这场难民的暴乱中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县令大人直接被革除了官职。
然后,朝廷派来了一个只知道压榨老百姓的县令。
那段时间,晋城过得无比艰难,每次张氏从城中回来后,都要感叹好半响,好端端的一个城池,前段时日还是歌舞升平的模样,怎么一眨眼,便变了呢。
宋紫意抬头,坚定的看着县令,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强硬。
“县令大人,劳烦你一定要严厉制止把尸体扔到河中的这个行为,你也瞧见了吧,那群难民身上衣服脏得连本色都瞧不见了,只有一层层黑黑的污垢,若是有难民死了,便把它们就地埋葬吧,想必县令大人也不会因为图省事,让他们尸体在河流中发臭吧?”
县令点头,正色道:“放心,宋夫人说的,我一定会记在心上。”
宋紫意点了点头,她侧眸,看着忙碌的官兵们,还有脸上挂着幸福微笑的难民们,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轻柔起来。
白允宿站在她侧方,也是给县令提醒道:“可以去城中的药房取一些艾叶,熏制各处,这样能减少这群难民得病。”
他们二人说话后,县令一个劲的点头,把这些都记了下来。
眼瞧着没有自己的事后,宋紫意与白允宿便共同离开了。
进了城,白允宿正准备开口朝她说话,结果嘴唇刚刚张开,音调还没发出来,便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道哗然,百姓们把城门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就是他们去难民中送料子呢?”
“那群难民这么脏,听说衣服上满是污垢呢,而且他们在城外呆了这么些天,肯定都饿疯了,他们就不怕吗?”
这名妇人一说完,立马就被自家汉子给呵斥住了。
“你就是眼皮子浅,宋老板和白公子乃是心存大义之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难民,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安然存活下去,况且,这也是帮助我们自己人,我听县令说,若是城外的难民死得多了,绝望之下,必定会引起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