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我说,无情姑娘医术精湛,说不定就知道解药。”太史诚揣测“要不然我先去见见他?”不过这也只是揣测。
薛烈点点头“如果他真是来求药的,那就说明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利用他的软肋。”
“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既然敢独自上门求药,就代表他十分在乎重雪芝的安危,想来可能是无情姑娘已经束手无策,故而宇文穆远只能来王府求药。”太史诚顺着这个思路“或许也是他们那些人想试试,解药可以救两个人。”
薛烈冷笑“那就请先生问清楚了。”
太史诚去见了宇文穆远。
不一会儿太史诚回来见了薛烈,将他从宇文穆远那里探知的消息告知。
薛烈自然不能十分相信“……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无情姑娘已经救回了上官透,但她只有一份解药,救了上官透就无法救重雪芝,宇文穆远不是无情姑娘的对手,所以他舍弃一切来我们这里求药,以身换药。”换而言之就是为鲁王卖命换重雪芝活着“他故作镇定,但眼睛里的焦虑还是多少出卖了他自己。”
“着急好,着急了就会露出破绽,不过这火还不够旺。”薛烈单开了自己手里的墨扇“还得添把火,将他这层面具烧没了,他急我却不急。”他可不会轻易的见宇文穆远。
太史诚也是这意思“他没头没脑的闯来,什么时候见,自然殿下说了算。”宇文穆远这举动看似是无奈之举,但也可能是他与上官透他们联手做的局,不能大意。
六个时辰后。
太史诚走入书房。
薛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殿下,时候差不多了。”太史诚还是稍稍朗声叫醒了他“鹰也熬倦了。”
薛烈睁开眼,起身的踉跄,拿起扇子与一瓶药“好。”
鲁王府正殿。
薛烈一改刚才的睡意惺忪,轻摇折扇,迈步而入,身后跟着太史诚。
宇文穆远见他入内,起身,抱拳“见过殿下。”
“让宇文护法久等了,虽然知晓你到了,可你来的着实仓促,本王还真是有事耽搁了。”薛烈看似平易近人“快快入座,你是本王的贵客,不必拘礼。”说着话先撩袍坐下。
宇文穆远便也坐下“殿下,我是来的仓促,也是着实无奈,想来先生已经将我的来意告知殿下了,我便也不绕弯子。”
“好啊,本王就是喜欢有话直说的人。”薛烈顺水推舟。
宇文穆远也算不卑不亢“在下是为了心爱的女子来向殿下求药,望殿下能高抬贵手,将毋色功法的解药赠予在下,在下今生便任殿下驱使,绝不后悔。”
“大护法,当日你作为重火宫大护法的时候本王邀请过你,可你拒绝了。”薛烈还记得此事“后来重火宫被封,你却和重雪芝与上官透他们搅和在一起……”
“我自小在江湖长大,自以为见惯了人情冷暖,可这次宫主出事才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宇文穆远也不遮掩“上一次我意气用事拒绝了殿下,我以为花无情会念在重火宫多年前相助其父的份上帮我们重建重火宫,可……如今我家宫主危在旦夕,她却只救助上官透一人,还言重火宫已经覆灭,对她再无帮助,着实让人寒心,鲁王殿下,其实我来投靠你,不仅仅是为了解药,还存着一份私心。”
“大护法请说。”有私心好啊,薛烈请他坦言。
宇文穆远直言“希望殿下能够助我复兴重火宫。”
“重火宫是大护法多年心血,有这份私心也是情理之中。”薛烈继续试探“就是不知复兴重火宫之后,大护法有何打算?”
“召回弟子,重振宫业。”自然是如此打算“为殿下效力。”
“好!”薛烈要的也是他这个态度“有大护法相助,本王必定如虎添翼。”
“这么说殿下是愿意赐药?”宇文穆远借机问之。
薛烈摇着折扇“其实大护法能力卓绝,不必屈于人下吧。”
“我与芝儿青梅竹马,我之所以来求药就是为了她活着。”宇文穆远一早就摆出这个态度“若她不能活我也不会独活。”
“好,大护法,真心可叹。”薛烈并不意外“大护法不要怪本王多心,既然是多年青梅竹马,是否是两情相悦?本王几次见重姑娘,发现她对上官透的目光有些炙热啊。”
宇文穆远深吸一口气“殿下心细如发,实不相瞒,芝儿她,也仰慕上官透,甚至已经得了癔症,臆想着上官透所爱之人是她,上官透与花无情的那些事都是发生在她与上官透之间,甚至这次生死关头,她还有此臆想。”
薛烈和太史诚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所以我恨上官透!”宇文穆远咬牙而出“我也想让他也感受到我这种爱而不得的切肤之痛。”目光忧愤的望向薛烈“我恨他招摇过市,自诩风流的浪荡模样,我想毁了他!”恨意不藏。
薛烈不动声色。
“殿下,若您能给我解药,我一定能说服芝儿,与我一起为您效力。”宇文穆远又很快的敛了恨意,仿佛刚才的恨意是旁人看错了般,恢复了持重模样“若她不愿,便断绝与她一切关系,她有癔症,逐出重火宫理所当然,再者我爹亦是重火宫建立时的旧功臣,我做宫主自无可非议。”
“好。”刚才薛烈问他要了态度,如今也要的承诺,收了折扇,反手一握“大护法为人爽快,本王甚是喜欢,这解药本王给你便是。”说着话从腰间拿出朱色药瓶。
宇文穆远双手接过“花无情曾经说过,毋色功法的解药是一种石晶。”打开药瓶,倒了出来,满手的乌色药汁让他面泛冷色“看来殿下还是信不过在下。”手里的药瓶落下,发出当啷声,而后碎裂。
太史诚快步上前“大护法,这不能怪殿下,谁让你不请自来,殿下自要考验你一番。”
宇文穆远不理会太史诚,只盯着薛烈“殿下,我本来以为如今我所能依靠的唯有殿下而已,殿下是要让在下再次失望吗?”
本来想对宇文穆远恩威并重的薛烈并对方将了一军,但也临危不乱“没想到大护法如此看重本王了。”
“是,看重殿下的实力,其实殿下信不信任我,对我来说毫不重要。”宇文穆远在这一局里稍稍翻身“我会殿下一生效力,而殿下呢,助在下救活所爱,复兴重火宫,这才是最重要的。”
薛烈见他此时神态,笑了出来“大护法通透,本王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只是切莫忘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
“在下明白。”宇文穆远态度谦顺。
薛烈回头“去,把解药拿来。”
太史诚便冲冲离去。
这次太史诚正经八百的指使在府内医官找了一些石晶的药送了过去,不过里面还是藏了剧毒粉末。
薛烈告诉宇文穆远这是唯一的一瓶解药,若浪费了重雪芝就真的救不回来了,这才送走了宇文穆远。
送走宇文穆远后,他们站在府内楼台上。
“重火宫的那些弟子还在镖局漕帮帮忙?”薛烈知道那些弟子的去向“对外放出风去,就说宇文穆远下令,重火宫要东山再起了。”
“殿下,你真的信任这个宇文穆远?”太史诚没有料到薛烈会有这种命令。
薛烈冷笑了下“宇文穆远不是说了吗,他并不在乎本王的信任,不过都是明码标价的交易,区区一个重火宫本王还给得起。”
太史诚有些担心“那瓶解药怎么办?虽然的确是石晶,但那不是真的解药,这重雪芝似乎还在林畅然所在,无情会不会识破那瓶药……”
“总之我是给出了‘唯一’的一瓶解药了。”薛烈似乎信心笃足“情姐姐若说那不是解药,重雪芝死了宇文穆远恨的也不会是我,若是吃了,只要瓶子经过情姐姐的手,谁又能说得清是谁在药里下了毒呢。”瞥了眼太史诚“你没听宇文穆远自己说吗,重雪芝痴恋上官透都得癔症了,宇文穆远恨上官透,你怎能保证情姐姐不恼重雪芝,别忘了,上官透可为了救重雪芝‘弃’过情姐姐,情姐姐心里难道真的如此毫无芥蒂?”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重雪芝不死,宇文穆远也要靠本王重振重火宫;死了,宇文穆远会更恨上官透那些人,更需要借住本王的力量报复他们;总之,她死与不死,吃与不吃都会让宇文穆远更坚定的倚靠本王,如今只要等他回来为本王效命即可。”
“殿下这招一石二鸟,高啊。”太史诚明白了。
薛烈不由眯下眼“再去传书那些人,尽快将上官筝带回王府。”眺望南边“本王等的太久了。”
太史诚抱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