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你真对付薛烈了?”林畅然走到她面前“就这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无情看向他“我懂。”所以她会砍尽他的‘足’,削他皇子之位,让那些因此愿意供他驱使之人尽数自散,再减除他的财力,让因金钱而聚齐的人再散一部分。
林畅然看到她的表情和眼神便也知这不是她头脑一热而任性妄为。
“其实这也是为了郡王妃娘娘好。”慧娘站在花无情身后“鲁相王如今困顿,自然会更需要王妃娘家的助力;对了,兵部上次提出要改革军饷一事的官员都被罢黜或者降级,有些人家中还搜出了与鲁相王曾经谋士的来往信笺,虽说谋士已死,但鲁相王用人不察,将一个心存谋逆之人用在身边……人都说近墨者黑,谁知道鲁相王是不是曾经被谋士所蒙骗而做下一些错事来,圣上没有直接废他为庶人已经是宽仁至极。”
上官透刚才还在担心鲁王会对武林不利,她已经直接拿他开刀了“情儿,你该和我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
“下次。”无情说就是那般无波。
林畅然上前“国师大人,你我倒是好久不见,难得今日在这里遇到。”
上官行舟也听闻林畅然也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林先生,难得。”
“小透身体还没好,让无情好好照顾他。”林畅然‘解救’他们“你我多年未见,喝杯茶,叙叙旧。”给上官透使眼色。
上官透明白,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林畅然带走了上官行舟。
“我送你回房。”无情走到他身边。
上官透看看她,脸色多少有些不好“我刚才还和林前辈在说鲁王,没想到你已经先开刀了,我不是反对你这么做,只是你这样会打草惊蛇,让他有所防备。”
“蛇早已盯着猎物,与其后发制人,不如先乱他计划。”无情话语很稳的感觉“斩他臂膀也能减少他对武林的破坏。”
上官透叹口气“你何时察觉的?”转身,走回内里。
“三四年前。”无情陪着,她虽不入东都,也没有完全窝在西北,还是经常到各处行医,收集好药方和技艺“其实,诸葛璟未出事之前,我本想将易筋锻骨章教给他,他生有心疾,练武功自可强身健体,阿璟死后我察觉异样,便弃他而去。”这也是薛烈当年练武功而不得的原因,据说他之后是请了一些‘名师’,但他的体弱是娘胎里带来,不是那般容易改变。
三、四年?上官透忍不住转眸看她:她果然一直在看,看薛烈如何作死。
无情与他一同走着“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上官透忧心的是此“可他现在已经知道你动了。”
无情微微侧眸“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懂;但他毕竟是皇子,不可能轻易让圣上杀之;如今,两种情况,他受教训安分做个郡王,不受教训继续玩死,如何选,全在他。”
她留了后招。上官透突然觉得薛烈下棋的人选错了,他选与自己博弈,可实际上坐在他对面的人是无情,早在几年前她已经在与他下棋,停步。
无情也停了脚步。
上官透上前,单臂将她揽在怀里“其实你这样跳出来也是为了将他针对的矛头指向自己,是吧。”
“丰城中了我的毒便不敢杀你,为何还敢逼你自缢?”无情任他拥住自己“伤我的人,只配死,或,生不如死。”所以说丰城还是幸运的,也就无事了。
“情儿,我会护着你的。”上官透知道她不惧,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单单为了薛烈妄图动花十万,更是为了武林众人,就像她辛苦忙碌救治那些寒热病患,没日没夜的研制药方,然后将药方无私的公之于众,又将这个救人名号让给重火宫,她其实嫉恶如仇,所以愿意站出来对抗,不管是病魔还是邪恶,侠之大义为国为民,她娘教她这句话,她便也是这么做的“执手不离。”
“死生契阔本就是士兵间互相约定不死的誓言,也不知何时转成了男女之情。”无情闻着他身上的药味“不过,我喜欢。”
“我会和爹说,你不用担心。”上官透稍稍拥紧她。
“鲁王被削,他下旨褒奖娘的本家。”无情略微抬眸“可笑的是当年曲家就是被他亲手覆灭,如今说什么体恤我是曲家唯一尚存的血脉,将鲁王每年削减下来的亲王俸禄以此为由恩赐给我,我打算要。”
“要!为何不要。”上官透也不推辞“此举也是给薛烈提个醒,让他明白国师府和定国公皇恩犹在,不许他再对你存悖逆之心,也是让他对姐姐好。”所以他会接受这份‘恩赏’,而且给无情,她一定会用在正途。
“这是他给儿子付的活命钱。”无情轻嘲“让我拿人手短,嘴短,留他儿子一命。”
“我们就看在姐姐的面上,留他一命,以观后效。”上官透哄她“我有你,阎王爷肯定不敢收。”
无情目光落在他唇瓣上“油嘴滑舌,我想尝尝。”
上官透附耳“那,回屋。”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