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没想到一别就是永远,娘再也见不到你了!”
“闺女啊,做好的新衣服,你还没来的及穿,为娘替你烧过去吧!”
无数父母痛哭,世上最悲伤之事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然而比那更痛苦的,是连黑发人的尸骨都不曾见到,连送他们走完最后一步都做不到。
一名妇人回到家后,看到自己的丈夫正抱着酒坛大口酗酒,生气地问道:“你怎么把珍藏十八年的女儿红给喝了?”
“喝就喝了吧,闺女都不在了,难道让它埋在地里一辈子?”男人醉眼一笑,抱起酒坛狂饮,欲要借酒浇愁。
妇人沉默了,眼眶红了,不再阻拦他酗酒,而是低头啜泣了起来。
类似的事情不在少数,三万多名年轻子弟丧生,就意味着有三万多个家庭破碎。
不过,有得必有失,北玄皇朝为了平息这一次事件,竟打算将活下来的近万名年轻子弟全部收进北玄武府。
消息一出,举国上下拍手叫好,虽然北玄武府的府主曾极力反对,但在皇权和舆论的双重威压下,只得无奈妥协。
与此同时,张桓在药谷中的传奇事迹也被人流传了出来。
几乎每个人都听说了此次武比中出现了一名妖孽少年,纵是王侯子弟都难以与之争锋,将中庸候的一对龙凤压得抬不起头不说,还废了西漠王双子的修为。
不仅胆大包天,并且战力无双,肉身堪比上古蛮兽,真气汪洋如海,且还是一名三品丹师,简直前无古人。
不过当人们谈论到张桓之时,大多都带着许些唏嘘之意。
毕竟都知道他最后被吞进了巨蟒腹中,并没有跟着离开,十有是葬身药谷了。
北荒城,侯府之中
一名少女平躺在白玉制的床上,脸上带着许些疲劳的病态,虽然依旧苍白,不过比之数日前红润了许多。
她身旁,守着一名高大俊逸的中年人,庄重严肃的面容上,竟带着许些心疼之意。
忽然,少女的手指动了一下,比叶子还薄的眼皮缓缓睁开,良久后,意识逐渐清醒。
“月儿,你醒了!”北荒候冷敖道,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激动起来。
“恩”
冷幽月轻轻点头,由于透支体力催动秘宝,给身体造成了严重的损伤,虽然被服下了全北荒最好的疗伤丹药,但短时间内很难彻底痊愈。
“爹,我怎么会在这里?北玄武比结束了吗?”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极其虚弱。
“是啊,结束了,四王爷带着另一枚药谷钥匙,把你们救了出来。”冷敖笑着说道,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落寞。
“张桓呢?他也出来了吗?”冷幽月说完,脸上顿时染上一层绯红,连忙掩饰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不是爹您想得那样。”
“我想什么了?是你不打自招了吧?”冷敖调笑道,刮了刮女儿可爱的鼻子。
“哎呀,爹,你赶紧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了?”她焦急的说道,一门心思都在张桓身上。
“他”
冷敖顿了一下,说道:“他很好,和大家一起出来了,不过伤得很重,已经被送回老家医治了。”
“啊,那怎么行啊!他老家就是一个边陲小城,哪会有什么厉害的医师,爹,你为什么不把他接到北荒城来啊!”冷幽月不满地问道。
“你这是关心则乱啊,那小子什么体质你还不清楚吗?被演武场的铁刺插了筛子,没过几个时辰就生龙活虎了,而且还突破了一个境界,所以,就我们算派最好的医师去也是多此一举啊,让他自己恢复才是正确的选择,说不定下次见到的时候,那小子又会让我们大吃一惊。”冷敖反客为主地说道。
“恩说的也是,还是您考虑得周到。”
冷幽月想了想,觉得确实言之有理。
她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天与张桓在演武场决斗的情形。
自己赌气与他硬碰硬,最后被打出了擂台,险些落到边缘的倒刺上香消玉殒。
就在命悬一线的那一刻,是他用身体做成人肉垫背,救下了自己,也正是从那时起,她才对张桓生出了好感,直到今日已经深陷其中。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公事要忙,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切记三日之内,不能下床。”冷敖严肃地说道道。
“知道了爹。”
得知张桓平安后,冷幽月心情大好,开心得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冷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的瞬间,不由得叹了口浊气。
身为北荒候,自然也听说了张桓在药谷中的事迹,但此刻不得不用谎言哄骗女儿,因为后者刚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一旦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很可能使旧伤复发,甚至留下病根,影响今后的武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