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那道坎，一样难以迈跃，不得消停。人命……

从前是宋行菲孩子的命，现在是她的孩子。

宋行御和顾相思破镜难圆，他们又何尝不是？

孩子，秦暖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坎。

关于那个孩子……

傅承止一样觉得很遗憾。

虽然中间他一度强迫她将孩子给打掉，但是什么时候开始，竟隐隐对那个孩子生出一丝期待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医生托着‘死胎’给他看。

“暖暖，你这句话很矛盾。”傅承止知道跨过这道坎不容易，因此耐心很充足。

他原本摆在她身上的大手上移，然后落在她脑袋上，掌心贴着她的发丝，一下接一下温存般缓缓摩挲，似是安抚，“你说为了报复宋行菲才继续和我在一起，无论你出于怎样的目的，我们现在的关系仍旧是夫妻，是在一起的，对不对？”

这话逻辑上没有错误。

但她听着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秦暖下意识想反驳，但没找着纰漏，因此皱着眉头沉默开去。

不过傅承止也没怎么给她反应的时间就是，见状，他嗓音又传过来，“所以总归，我们和行御他们不一样。”

最终，他得出的结论同她刚刚的截然相反。

“你这是谬论。”

这次秦暖第一时间反驳，可能说的太快，心里想法无知无畏脱口而出，“毕竟我不可能用一辈子时间来报复宋行菲。”

报复宋行菲才和他在一起。

不会用一辈子来报复……

意思是，她不可能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嗯，你是没有必要和她计较一辈子。”

这一次，傅承止半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他的手继续一下一下在她头上轻抚着，“但是暖暖……”

后半句他并没有说完，中间断开，没了下文。

秦暖等着许久，想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但他就是不开口。

“但是什么？”她干脆自己提问。

“没什么。”

没得到答案，他伸手将墙上壁灯也关了，眼前光亮瞬间消失，黑暗中，他辨不出情绪的嗓音传入耳中，似浅浅叹了口气，“不早了，睡吧。”

秦暖：“……”

他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秦暖想知道后半句他究竟想说什么，但是问了一次，没问到答案，就也不高兴追着问第二次。

睡？

心里放了太多的事情，最担心还是宋行御什么时候能醒来的事情，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大抵是白天将精力透支干净的缘故，她自己本身更是个病号，没想到闭着眼睛没多久，竟也不知不觉睡过去。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匀称，黑暗中，傅承止蓦的睁眼。

病房里遮光窗帘拉着，灯关掉之后，真的就是黑漆漆一片。

明明这个环境中什么也看不见，可傅承止还是盯着怀里沉沉睡去的人看了许久许久……

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出乎秦暖意料的沉。

隔天，睁眼时竟然已经十点多。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然而鼻息间残留的那丝凛冽气息却不断提醒着她，昨夜她在傅承止怀里睡了一整夜！

头疼……

没有完全清醒的秦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起床。

但她还没走到卫生间，傅承止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