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秦暖将下巴上的手挪开,自己重新趴好,闭上眼睛静静听他的心跳声,“兴许是一辈子吧。”
“嗯,最好是一辈子。”他还主动要求。
秦暖继续傲娇,没给一个确定答案,“看你表现。”
“我会好好表现的。”
这人信誓旦旦,顿了顿,嗓音中多了几分绵密的温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亲吻她头顶发丝,“傅太太,往后请多指教。”
当然。
秦暖心想,不仅指教,还得调教!
————
同一时间。
宋行菲病房就没有那么和谐美好了。
傅承止来找过她之后,她病房外头便多了许多黑衣保镖,他们甚至不屑隐藏,哪怕被她看见,也依旧光明正大徘徊在她病房外头。
她知道,这些人在监视她!
那会从病床摔下之后,身上手术后的刀口被撕裂,并发症严重,伤口重新缝合之后,她又被突然而至的高烧折磨的几乎快要死掉。
可她也已经习惯了。
这些日子,不断在鬼门关徘徊,挺过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撑到如今,换了肾脏肝脏缝补好这具残缺的身体,她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傅承止离开不久,白川来了一次。
宋行菲见他脸色不好,虚弱的问他有什么事情,白川却只是在病房里外看了看,连卫生间都没放过,很快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见他命令外头的保镖,“立刻将这层楼监控调出来。”
一整个过程,他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宋行菲气的眼前一阵发黑,但同时隐隐预感到,白川刚刚进来要找的人可能是傅承止,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然而一切都只是猜测,她无从求证,连床都下不了。
又这么过了半个多小时,照顾她的护工买了饭从外头进来。
“哎哟宋小姐是没看到哦,刚刚老吓人了!”
护工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说话的时候咋咋呼呼,处处透着一股乡野作风,宋行菲不大喜欢这个护工,觉得和这种人共处一室简直就是一种变相折磨,但是现如今,太多事情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好像这会,宋行菲生着病,心里又装了太多烦人的事情。
她压根不想听这个低级护工说什么吓人的事情,但是她还来不及开口,护工已经把话给说完了,“我们这栋楼哦,电梯出事了!那个电梯哦,蹭一下从我们这层掉到了四楼,这不,我刚上来的时候瞧了一眼,电梯里面困了一男一女,那女的蔫巴巴躺在地上,都没反应了,哎哟,老吓人了,我要是碰上这种事情还不直接给吓出心脏病来!”
电梯,出事,一男一女。
宋行菲快被四十度出头的高烧烧昏迷了,但是她还记得半个多小时前白川进来时的场景,离傅承止从她病房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她下意识将几个关键点联系起来。
“手机拿给我!”她伸手,朝着护工冷声命令。
虽然她态度不好,但是护工还是清楚自己的职责的,因此也不敢怠慢,立刻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递给她。
宋行菲手机里许多傅承止的照片,大多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偷拍的。
她从中找出一张傅承止的正面照,给护工看,“我问你,你说那个被困在电梯里的男人是不是这个人?”
“是的咧!”
护工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以及那么器宇轩昂浑身都透着衿贵的男人,因此印象很深刻,一眼认出宋行菲手机里这个男人和她刚刚见到的那个吻合,“宋小姐,你认识他哦?我听旁人说,那个男人是个很有钱的大老板哦!”
很有钱的大老板……
宋行菲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按灭手机丢在一边。
这个护工得多没文化才能讲出这样的形容词?
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暴发户还差不多!
“你可以出去了,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照顾。”宋行菲忍着脾气在和她说话。
“那怎么醒,宋小姐,你……”
“滚出去!”
宋行菲猛地睁眼,病中眼底病态更加扭曲,她瞪人的时候,神情狰狞又恐怖,像是玩弄邪术被反噬的女巫,“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说完,她喘的不行。
护工被她吼得吓了一跳,模样讪讪脸都白了。
真是作孽……
看见雇主这副模样,她今天晚上恐怕要有做不完的噩梦!
未免沾染太多晦气,护工也不敢多留,“我就在外面的,有事情宋小姐你自己喊一声哦,丑话讲在前头,是你自己让我出去的,陪床的钱你可不能少给我!”
说完,她一脸不放心的出去了。
病房里总算安静下来。
病床上宋行菲手指猛地拽紧床单,从小到大她几时用过这种不上档次的佣人或者护工?
喉咙里一口血气郁结,她差点吐出血来。
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和这种低等人斤斤计较的时候,眼下更重要的是傅承止被困在电梯里的事。
他有没有受伤?现在情况怎样?
虽然不久前才刚和他争吵过,但是送心扉还是本能的担心着。
虽然讽刺……
但即便到了如今,爱他仍是她放不下的本能。
手机就在手边,宋行菲选择最快能了解到他现状的方式——
给他打电话!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这个结果既在意料外,却也在意料中。
她又执着的连着拨了几次,结果全都是一样。
这下,宋行菲再不想承认也只能面对这个现实,她被傅承止拉黑了!
他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连电话都不愿意接的地步了么?
他真的为了宋行暖,彻底将她从他的生活中隔离开去了么?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宋行菲慌的不行,牙齿一下将唇瓣给咬破。
口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味腥甜,宋行菲差点没直接把手机给砸到墙上。
但这种冲动很快被她给压下。
她哆嗦着手臂迅速拨了另一个号码,冷冰冰的等待音响过两声,等那头接通,她已经是理智全无的状态,直接撕扯着嗓音朝那边低吼,“电梯事故是你弄出来的是不是?他现在已经够讨厌我了,你是不是想直接害死我?!”
吼完,她在这边急速喘息吐着粗气。
许久过去,那边总算传来几个没有温度的字,“我弄的是他,不是你。”